沈榆晚表情很尴尬,毕竟这一系列行为也尴尬得很。
“你有没有摔疼啊?胳膊有没有碰到。”沈榆晚追问着。
“你先起来。”
“……”
沈榆晚连忙爬了起来,黎闻稍微动了动自己的胳膊,确定并没有磕到,这才起了身。
沈榆晚伸手想扶一把,不过黎闻倒是没用她帮忙。
“没事吧?”沈榆晚又问。
“死不了。”
“……那我先出去了,你快洗澡吧。”沈榆晚这次注意着脚下,稳稳地走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自己这么一摔,虽然没摔疼,但裤子全都湿了。
沈榆晚也回去冲个澡。
再过来的时候听到了里面嗡嗡的吹风机声。
浴室的门没关,不过沈榆晚这次离着远远地就敲了敲门,确保里面听到了,然后才走了进去。
单手吹头发也真的很不方便。
黎闻背对着门的方向,透过镜子看到了沈榆晚。
“我帮你吧。”沈榆晚接走了吹风机,让黎闻稍稍弯腰,然后给他吹头发。
后面吹完又让他转过身来吹着前面。
黎闻半靠在盥洗台上,低垂着头方便沈榆晚。
沈榆晚轻轻揉着他的头发,吹干了之后手感还挺好的,有点儿软。
其实那天第一次帮黎闻洗头的时候,沈榆晚就在想。
黎闻这样人,头发应该不是硬的吧,毕竟那么心狠,结果出乎沈榆晚的意外,发质偏软,很柔顺。
全吹干了之后蓬松地搭在头皮上,额前的刘海有些长,半遮住了锋利的眉,整个人的气质好像都变了。
有点儿奶奶的……
这个想法甫一出来的瞬间,沈榆晚都被自己给吓着了。
奶狗?黎闻?
黎闻确实狗,但是和奶完全不沾边啊。
这要是被黎闻知道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肯定要把自己给弄死。
“好了?”黎闻看着她刚放下吹风机就问道。
沈榆晚双手撑在了黎闻的身旁把他整个人堵在自己的身前。
随后满脸笑意地盯着黎闻的脸,“黎先生咱能不能商量个事啊?”
“说。”黎闻简直惜字如金。
“我能不能揉揉你的头发?”沈榆晚笑意更甚。
黎闻没说话,只不过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意思是沈榆晚要有这个狗胆子摸头发他就把她手给剁了。
眼神可凶了,沈榆晚好怕怕吖。
沈榆晚快速地踮了一下脚,一伸手成功地在黎闻的头发上揉了两下。
又爱撩又怕打。
占了便宜立马转身就跑,速度倒是快,只不过差点小黄在了门上。
沈榆晚又被吓得缩了一下脖子。
黎闻看着她这易受惊又贼怂的样子,就算被当成狗被揉了两下头发,心里竟然半点儿气都没有。
这莽莽撞撞的样子,怎么和小时候一样,这么多年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摸到了头发,沈榆晚心里当然是高兴的,主要还是爽的啊,吹头发时候摸和吹完了当着黎闻的面摸这可完全不一样。
沈榆晚心想完了,越喜欢的东西越想占为己有。
好像把人永远关在自己的家里,藏起来,谁都不许惦记。
两年前的恋爱脑好像又要开始死灰复燃了。
难不成是吃得教训不够?不行,得去看几集王宝钏。
沈榆晚临睡前出来晃悠了一趟,看着黎闻的房门紧闭着,刚刚的状态还是没问题的,晚上应该不会有事。
沈榆晚昨晚折腾了一夜,也没能怎么睡,今晚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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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一点多,沈榆晚睡觉前看了几集宝钏挖野菜,导致自己做梦都是这点儿内容,可人家好歹之前也算是两情相悦,自己这个……啥也不是。
甚至越想越气。
沈榆晚起身准备去阳台吹吹风,再喝点水。
站在客厅喝着水,一双眼还盯着黎闻紧闭的房门。
刚放下杯子转身就听到了短促的声音。
沈榆晚以为自己幻听,停了动作,这次声音明显了很多。
男声低沉很闷还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像是很痛苦一般。
沈榆晚快步走了过去,几乎没有犹豫就推开了房门,伸手开了灯。
黎闻躺在床上,一只手紧攥着被子,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眉头紧锁,被梦魇住了。
说的话并不太能听得清。
可那声姐姐叫得异常清楚,沈榆晚连忙跑过去唤醒他。
黎闻陡然睁开了双眼,剧烈呼吸着,瞳孔紧缩。
沈榆晚一手盖在了他的手背上,“没事吧?是做梦了吗?一直在说梦话。”
黎闻在看清是沈榆晚的瞬间,又闭上了眼,放慢了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沈榆晚看着他满头的汗,嘴唇很是干燥,抽了张纸巾就凑了过去。
猛然间黎闻又重新睁开了眼睛,躲开了沈榆晚的触碰,也抽回了自己被她小手盖住的手背。
沈榆晚奇怪地看着他的反应,又犯哪门子抽?
“我没事,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黎闻的语气有些冷硬。
“哦。”沈榆晚缓缓起了身,走到了门边,还回头看了看。
看着他的样子更是奇怪。
赶走了沈榆晚,黎闻才重新回忆了刚刚的梦。
满目的残骸,却是连尸骨都找不到。
大洋彼岸的事故甚至连捧灰都没有。
就算过了二十年又如何,黎闻只知道他这辈子都走不出来。
那些记忆如此鲜活,只要想到便揪心地疼。
沈榆晚后半夜更睡不着了,她就是想不懂,黎闻他做梦就做梦,怎么自己好心好意去关心他,那语气还凶巴巴的,还甩开了自己的手。
自己是手不好看,还是脸不好看,身材不好了?他怎么就看不上自己呢。
沈榆晚觉得自己从头到脚,连带着头发丝都是完美的,可偏偏就是有人没能发现自己的好。
沈榆晚又叹了一口气。
欸……
不过,黎闻刚刚做了什么梦,满脸的汗是被吓到的吗?
他喊着姐姐?什么梦和他姐姐有关?
越想越迷糊,沈榆晚干脆躺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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