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傅，”谢承允拱手作揖，“晚辈今日登门是想解除与令千金的婚事。”

“退婚？”陈穆神情未变，“谢公子可是想好了？”谢承允不言，已然默认。

“好，”陈穆向身后挥了挥手，“王伯把东西都抬出来吧，这是小女托我给谢公子的，都是些破玩意儿罢了，不慎值钱，谢公子处置即可。王伯，送客。”随即接过庚帖离开，唯留谢承允一人怔愣。

“他谢家当真不是个东西！贤妃娘娘不过被禁足两年……便这般落井下石”陈母愤愤难平。

陈穆抿了口茶水：“好了。陛下的性子我还能不了解吗？只怕不但娘娘被禁足两年，接下来便要拿我开刀了罢。被落井下石也是无可奈何，只是没想到谢家……也罢，皎皎与他谢六郎缘尽于此。”

“说的倒轻巧！这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如今皎皎被这般退了婚……”陈母说到伤心处不由拿帕子拭泪，“以后她该如何成婚呐，便是嫁了又怎能寻到个好夫家。难道要我如娇似玉的女儿受半生蹉跎吗？”

“母亲此言差矣！”一少年郎踏进堂屋，“姐姐便是嫁不出去又如何？我养她一世也未尝不可！”

“胡诌！”陈母怒斥，“女子在世怎能不成婚生子？你这是在害她，堕我陈家百年清名啊！孽障！”

“母亲！”陈谨言不解。

“母亲，”只见一绿衫少女快步走了进来，柳叶眉下，一双含情眼温柔又缱绻。

陈谨言忙拉住她：“阿姐，你怎么来了？我不能来吗？”陈元汐反问。陈谨言垂眸：“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只是……”

“好了，皎皎东西我都尽数还给谢六了，你也不必太过忧愁，为父尽量为你再寻一门好亲事，”陈穆宽慰道。”

陈元汐不再不言语。

陈穆若有所思地看向陈谨言：“我记得今日族学是有试问的吧？你莫不是逃课出来了？”

陈母闻言大骇：“谨言，你父亲说的可是真的？”

“儿……儿今日与夫子告了假，”陈谨言抿唇，一副知错的模样，“姐姐出了这样的事，我怎么能安心做试问？”

众人听罢不再责怪。

“那你便写两篇策论，晚些给我，我亲自查验。”陈穆下了结论。“是，儿告退”陈谨言作揖后快步离开。

陈谨言走后，陈元汐再次开口：“当务之急，并非我被退婚一事，而是父亲你的官差……”

陈穆叹了口气：“我已经差人去找刘公公过了，圣上有意把我外放，只是还没有定好具体的地方。”

“也未尝不可，”陈元汐思索片刻，“若是能去锦州、金陵等富庶的地方，父亲可韬光养晦三年再想办法回京，说到底我陈家的根还是在京城。”

“为父也是这么想的，”陈穆赞许地点了点头，“若皎皎是男子身便好了，科举之路你必定走的会比谨言顺畅。谨言还是孩童心性了些。”

陈元汐没有接过话茬，她并不赞同父亲的看法，男儿身，女儿身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大概是有的吧，如今只怕在京城她再难觅得一门亲事了。虽然她不在乎婚事，可若她嫁不出去便会祸害了小妹与表姐们。

“那不妨让大哥去周旋一二，皎皎若是能在外地觅得一门亲事倒也不错。”陈母想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随缘吧，”陈元汐浅笑，“女儿先告退了，绵绵还等着呢。”

提到小女儿陈母也不禁展颜一笑，“去吧，别忘了去陪陪你们祖母。”陈元汐应声，随即离开了堂屋。

“小姐，若是真能在外地觅得一门亲事似乎也不错，凭小姐的家世也无人能看轻了去，”春桃高兴地说着。

“未必，”陈元汐摇了摇头，“父亲还是要迁回京城的，届时我一人在异乡，一切尚未可知了。”

春桃挎下脸来：“我们家小姐多好，那谢公子当真不识好歹。”

“缘分于此罢了，”陈元汐也不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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