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蓁找了几个屋，没找到倪影。
“她呢？”
穆沛州没回答。
廖坤那句：“等倪影遇到更有钱更犯傻的，又把穆主任甩了。”
实现得可真快。
“你这是和她男人打架了？”
穆沛州一双眼睛里，是极端的阴鸷和戾气。
猜中了。
沈蓁一边收拾一边感慨，如果有个男人也为她这么如痴如狂，他得了绝症自己都跟定他。
尤其像穆沛州，一贯凉薄无情的男人，那一瓢迷人的深情，简直太刻骨了。
“药箱呢？”
他闭着眼，“电视柜。”
沈蓁剪开纱布，蘸了酒精消毒，“先止住血，待会儿你自己去外科。”
“做吗。”
他突然蹦出这俩字。
沈蓁手一晃，系了个死结。
大白天的。
穆沛州继续，“我问你话。”
她扣住药箱盖，“穆教授，你流血了。”
她一侧身，穆沛州用力拽住她，拉进怀里，“以为我受伤做不了？”
沈蓁恼了，“我不是来陪你玩的。”
他又冷漠又阴沉，“那你为什么来。”
“首先，周骋峰被辞退，我应该当面感谢。其次，路上的流浪猫狗半死不活，我也会救。”
条理清晰，可穆沛州不需要。
他只需要消灭体内的火。
怒火，欲火。
穆沛州简单吻了她几下，便扯她的半身裙。
连详细的调情也省略了，显然纯发泄。
沈蓁不矫情，年龄到了，男人女人皆有需求，她跟周骋峰委屈憋了三年，这事儿尝了滋味，她倒不排斥。
何况穆沛州帅得掉渣，床品也好，气氛要是培养得暧昧到位，并非没商量。
谁不是颜控呢？
可这种目的性太强的，拿她不当回事的，她接受不了。
沈蓁撕了纱布，那块刚结咖的伤，属实有碍观瞻，令穆沛州动作一顿。
他打量半晌，没搁心上，“关了灯，都那样。”
说归说，估计也是逗她，见识了无数美女的男人，面对一个破相的女人，有冲动才怪。
起码沈蓁蹲下包扎的过程，他再没碰她一下。
连看都懒得看。
包扎完，沈蓁放回箱子，穆沛州在她背后问了一句，“你打环了吗。”
沈蓁扭头，他衬衫的衣扣全部解开，长裤也松松垮垮，整个人慵懒得要命，“打一个。”
“打什么。”
穆沛州不咸不淡瞥她，“你是真纯装纯？”
沈蓁没吭声，又去吧台倒水。
紧接着一股燥热的气息从后面贴上她，穆沛州的体温像滚烫的火炉，烧得她也一颤。
他掌心摁在沈蓁胸口，又向下滑，力道十足掠过腰肢。
“我忘了，你真纯。”
她躲着，他偏偏咬她耳朵，“可以不那么纯。”
沈蓁经验再少，有乔丽指点迷津，她也算见过猪跑，当然听懂他的意思，他上手一摸，她更懂了。
她别开头，“倪影打了？”
除了在她那儿受刺激，沈蓁实在想不出他犯病还能因为谁。
不过，这女人真野，野辣野辣的，玩出格了。
何娅那档次的海王，普通男人基本招架不住了，但没疯到倪影这程度。
穆沛州不耐烦，“提她干什么，你不能？”
“不能。”沈蓁推开他，“药送完了，我还要上班。”
走到电梯口，她不放心，又折回，“你会点外卖吗？”
穆沛州没理她，单手开啤酒，又恢复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
饿死不干她事，又不是恋人。
沈蓁走出楼道，兜了两圈，终究心软了，点了一份牛排，一分汤羹。
她丝毫没察觉穆沛州此时站在11楼的窗前，正看着她。
他不是强人所难的男人，你情我愿，合适就试试，不合适就算。
不情不愿的，没滋味。
穆沛州这辈子破了两回戒，一回是倪影，他舍了脸面追她；一回是沈蓁，接触时她有主儿。
和倪影的结局不太好，对沈蓁，他更没打算动真格。
沈蓁离开不久，郑野的骚红色跑车停在楼下，一进门，他先瞟卧室的大床，“那女人呢？”
穆沛州按摩着太阳穴，情绪低迷，“撤了。”
郑野咂嘴，“不肯？真个性啊，大把的女人朝你扑，她现成的机会，到手不要？”
穆沛州的确第一次在女人这里碰壁，关键沈蓁当初也对他积极热情过，冷不丁降温了，说实话，挺堵得慌。
“这才是好女人，不轻贱，不掺和。”郑野捻了捻手指，“愿赌服输。”
穆沛州站起来，“卡在抽屉，没密码。”
郑野弯腰取出一张银行卡，正反掂量着，“钱够吗？”
穆沛州系着衬衣扣，语气平平，“我像差钱吗。”
“我这不是高兴吗？打过多少次赌，你总算栽跟头了。”郑野倚着墙，“你演戏也太逼真了，还拿刀割肉。”
穆沛州扫了一眼伤口，“真打的。”
郑野顿时站直了，“倪影的男人来捉奸了？”
沈蓁的手艺挺烂，这纱布绑得一抻就松了，穆沛州重新绑好，“他也没占便宜。”
郑野不可思议，“那老头挺厉害啊。”
他轻描淡写，“另一个。”
看来倪影同时骗了那老头和他。
郑野觉得，幸亏倪影没缠死穆沛州，不然非毁在她手上不可，早晚出事。
“你这么稳重的人，为倪影干仗，值吗？”
感情这东西，没有值不值，只有陷没陷进去。
半小时后，沈蓁的外卖送上门。
郑野问，“谁的外卖？”
对方说，“收货人是疲软的前男友。”
郑野一怔，接过袋子，撂在餐桌上，“沛州，你不行了？”
穆沛州没听清外卖员说什么，他刚换了西裤，准备去医院。
“什么不行。”
郑野努嘴，外卖单正好对着他。
穆沛州食指一挑，没出声。
“倪影真猛啊，你们在一起有半年？分了一年多，阳气还没复原啊。”
穆沛州向来不吃品质不佳的牛排，以及浮着油渍的汤。
他推给郑野，“扔了。”转身去脱衬衣。
“再打个赌吗？”郑野跟在他身后，“赌资是我车库里那台威龙。”
郑野有一辆橘黄色的布加迪威龙，是全球限量版，总共20辆，本市就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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