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得如今繁华，我若不好好享受享受，如何对得起他们？”
我远远的看见韩暮舟撑着脑袋半歪着。
这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小习惯，每当他胡说八道时便会不自觉这样，就像我看到他这幅样子就会不自觉的抿唇。
那些文人或许没见过这般油盐不进的人，气的上头，却又骂不出什么有杀伤力的话。
我连忙上前扶住韩暮舟，不好意思道：“韩公子喝醉了。”
这下可好，他们的火头转移到我头上，斥我一介女子抛头露面，不知羞耻！
我懒得与这群之乎者也们争辩，韩暮舟却似是酒劲儿上头，挣脱开我的手上前。
“岚捕快维护治安，惩治宵小，而尔等白身，可做过一件利国利民之事？
羞耻的是谁！”
韩暮舟说这话时中气十足，不知是不是酒醒了。
可下一刻他又歪倒我肩上。
我叹了口气扶着他前行，街边亮起了明黄的灯火，我们相互搀扶着踩在积雪上，发出吱吱响声。
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我：“莫听他们的，你好好的活。”
他的神色无比认真，我点了点头，他又安静的歪到我的肩头。
这句话我不是第一次听了。
那年我在府外，想着随我阿娘一起去时，便是他拦住了我，跟我说要好好的活。
父亲是边疆的护军，家有小资便学起了贵人做派，纳了几房美妾，我阿娘便是其中之一。
阿娘生的美，我却平平无奇，既不像父亲，也没有继承阿娘的美貌，在府中再透明不过。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因为有时候美貌本身就是罪过。
就像我阿娘，因为美貌，被父亲的上司看中，父亲这个人眼中只有权柄。
我记得那晚阿娘回来后抱着我不停的哭，我扫过她脖上的淤青，心中涌起滔天的怒火。
可是阿娘死死的按住了我，她说：我们得活着。
阿娘的活法只是活着，却不是好好的活。
后来她有了身孕，父亲看向那日益隆起的肚子越发阴蛰。
没多久，府内便抓到一个与阿娘“通奸”的小厮，父亲怒极，要发卖阿娘，卖到最脏的暗娼。
阿娘哭着求他无果，最后一头撞死在府外柱子上，她的这种活法太苦了，我做不到。
那天好像也是个大雪天，我抱着她，想着这辈子没投到好胎，不如赌下辈子吧。
我一头撞进一个温暖又坚硬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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