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善一恶

“沐七，你说…”凤褚钰眼底闪过一抹沉痛，“瑾兄他，还好吗？”

是否还活着的话语压根说不出口，一想到风语满身是血地回来，可想而知当时南越瑾经历的一切是何等的凶险。

沐七看着凤褚钰，本想开口的话又卡在喉咙，思索片刻后才道：“主子他吉人自有天相。”

凤褚钰微微垂眸，似乎想掩盖住什么，半晌后才轻声道：“如若不是因为我，瑾兄又岂会遭此劫难…”

沐七看见他脸上那抹浓郁化不开的愁绪时，只能默默地将视线转向别处。

良久，沐七才听到凤褚钰幽幽叹息声响起，“都是因为我…”

沐七神色微怔：“……”

“瑾兄当日，就不应该让你留下来保护我…”凤褚钰低沉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却透着深深的自责。

“你…”沐七试图想找一些安慰的话语，可一向话少的他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于你们来说，我或许是个拖累...”凤褚钰眼中闪过浓重的自嘲和悔意。

“…”沐七沉默着没有开口，心里却不禁泛起嘀咕。

他总觉得这时的凤褚钰有些怪异，可具体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他瞥了眼因为主子的失踪而消瘦憔悴许多的男人，终究还是开口道：“你放心吧，我主子她不会有事，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把参与摄政王失踪一事的人全部揪出来。”

如若不是看在凤褚钰的面子上，他早就把这琅琊国掀个底朝天了，哪还需要费这些劲。

沐七自顾自地想着，却丝毫没有发现龙案前男人那道复杂的光芒一闪即逝。

眼里，有庆幸，也有苦涩。

果然如此么…

南越瑾，你果然还活着！

*

“殿下，方才姜小姐的婢女说，姜小姐想让您前去幽香阁一聚。”

丫鬟碧柳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

然而未等南越瑾说话，一旁的尤鹿就已然忍不住开口说道：“这姜小姐又是何等的官职？竟要劳烦殿下亲自前往一叙？”

叫主子一聚就算了，还只派一个丫鬟过来，这不明显不把主子的身份放在眼里吗？

尤鹿不免有些气呼呼地想着，在来西陵之前她早就把这西陵皇室的人物关系查了一遍，发现这位与七公主以闺蜜相称的相府姜小姐姜云姝，此人心机极深，手段更是厉害无比。

在外人看来，这姜云姝就是个温婉尔雅的大家闺秀，虽然与一向恶毒狠辣的七公主做朋友，但也从来没有做出过任何出格之事，倒是七公主，仗着自己的权势为所欲为。

所以在外界看来她们两人就是一善一恶。

但实际上呢？

姜云姝这种表面看着清纯温顺的女子背地里却做出很多令人发指的事情，最后还要把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黑锅都扣在七公主头上。

如今这姜云姝突然派人请主子前去幽香阁一聚，怕不仅仅是叙旧这般简单。

“殿下？”碧柳见南越瑾半天不答话，便小声提醒道，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一旁的尤鹿身上。

不知从何时开始，殿下便不再亲信自己，明明自己才是陪伴在殿下身边最久的婢女…

“去回复那姜小姐，本宫今日恐有不适，就不聚了。”南越瑾淡漠的嗓音缓缓飘入耳中。

“可是，姜小姐说，今日让殿下前去...”碧柳迟疑着，声音也愈发小了起来，抬眼便对上了南越瑾那双冷漠无波的眼睛。

碧柳顿时打个激灵，随即连忙跪下，“奴婢知错，请殿下恕罪！”

尤鹿静默地看着碧柳，眼里划过一丝冷意，“真是个蠢货。”

闻言，碧柳身体一僵。

论身份，她们俩都是奴婢，可尤鹿竟敢在殿下面前直接训斥自己…

一时间，碧柳小心翼翼地抬头望向南越瑾，试图想让殿下为自己说句话。

结果，殿下的目光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碧柳心中一凉，不由垂首，也不敢说些什么。

“你先退下吧。”

南越瑾淡漠的嗓音响起，碧柳忙起身福了福身，随即离开。

待碧柳离开，尤鹿不由冷哼一声，“看来那姜云姝确实有些本事，这公主府也不知有多少人被她收买了。”

而座椅上的南越瑾，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的银色面具，神情莫辩。

这面具是那日的男人留下的，本想让人丢掉的她却破天荒地把它留了下来。

回想起男人说的话，南越瑾嘴角不由地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随即，她跟尤鹿说道：“不急。”

不急？

尤鹿眉宇间尽是疑惑之色，但还是恭敬应道：“是。”

但如若让主子不高兴，她就立刻削了这姜云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