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客厅。
唐若萱小心地看着陈安的脑袋,刚才应激性反应,失手打了陈安一棍,就可以看到起了一个大包。
“幸好,没有破皮,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
陈安早就看过了,没有开放性伤口,那被感染的机会就很小,不过,脑子中依旧有点嗡嗡发痛。
“你对莫须有的神啊鬼啊畏畏缩缩,对我就重拳出击,我欠你的!”
“这还不是怪你,你干嘛吓我?这种地方,还是三更半夜,我又被吓过一次,你还搞恶作剧?幸亏我拿的是棒球棍,拿的是砍刀,我就成寡妇!”
唐若萱将消毒水收起来,再道:“上次你狠心打我一巴掌,这次我不小打了你,我们算扯平了,你也不要跟我任性了,一会我们就回家住?”
“唐若萱,你的事我还没搞清楚,怎么能扯平?我老婆无缘无故跟人去开房,还跟人约会过夜,我就当没事发生?这些日子,我在医院中也好好审视过我们的感情,我们有幸福的日子,但也有隐藏的危机,不说门第观点,就说我这个工作出差的多,聚少离多,就会出问题。”
“你……”
唐若萱没想到陈安又提这些事,她就三指发誓:“陈安,我说过,我和高飞他们没你想的那些事,如果有,就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陈安做罢手的姿势,道:“我不想跟你争,我没力气跟你争,我非常清楚自己的日子, 我已经没有了将来,也许明天就会死。所以,如果你能找到更好的,我会放手的,大家好聚好散。前提是,你不要欺骗我。”
“我没骗你,你要我跟你说多少次,你才会信?”
“我现在谁也不信,包括我自己。”
“你身体都这样了,再疑神疑鬼,你会死得更快!”
唐若萱抱着手,头扭到一边,忍住,不让眼泪留下来。
她没见陈安来安慰,但见他在冰箱中翻找,拿了一块生牛肉出去。
没一会,他就回来,问:“你回去吧,别跟我住一起了。”
“你跟我回去吗?”
“不要说你爸妈不待见我,我也不想看到他们,谁都我不想见。”
“你不跟我走,那我也不走。”
闻言,陈安就将客厅的大灯给关了,只留最暗的暖灯。
他靠卧在沙发上。
唐若萱也侧着身靠在沙发上,怔怔地发呆。
过了不知道多久,唐若萱听到外面有动静,好像是手指甲在窗户外划过,她顿时慌,小声地问:“喂,听到了吗?”
“听到了,别出声。”
陈安并不慌,气定神闲。
唐若萱小心地过来到陈安的沙发边,道:“我以为你睡着了。”
“脑子疼,睡不着。”
“哦,我刚才听到的也是这声音,是真的吧,我没骗你。”
“别慌,再等会就知道外面的是什么鬼了。”
陈安淡定得很,哪怕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他感觉到唐若萱的手在不自主地抓紧,他就道:“你指甲锋利,别划破我的身体,不然,我这病传给你,你就完蛋了。离我远点!怕就戴耳塞,闭上眼睛,听不到看不见,就不怕了。”
唐若萱只是放开手,可依旧靠坐在陈安身边。
外面的声音持续了好一会,接着就出来一阵躁动,陈安就坐起来,开灯。
他拿着电筒,还顺了个棍子,出去。
唐若萱咕噜地吞了口口水,鼓起了勇气,也将棒球棍拿上,跟在陈安身后。
外面的院子角落,逮住了一只东西,在那里扑腾着,可脚上被缠了一个绳子,无法挣脱。
唐若萱刚想问,就闻陈安道:“山海经上记载,崦嵫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鸮(xiao)而人面,蜼(wei)身犬尾,其名自号也,见则其邑大旱。按照现在通俗的叫法是人面猫头鹰,学名应该是雕鸮。”
随着陈安的话,那东西也转过头来,是一只猫头鹰,嘴上还叼着一块生肉。
陈安继续道:“民间传统中,这种也叫人面鸮,常被当做噩梦与死亡的象征,不被人喜。这附近应该没它们的生存环境,我猜测不错的话,这恐怕是谁养的,看管不牢,让它给跑出来了。这地方死过人,又有一段时间没人住,恐怕已经有了蛇鼠,所以猫头鹰会过来觅食。”
他抬头看看黝暗的别墅,喃喃自嘲道:“死亡别墅,人面鸮,我这一身绝症,这真就巧了,恐怕我也真活不了多久。”
一阵夜风袭来,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接着无端地咳嗽起来。
“现在已经入秋了,天气预报说这两天还会有雨,你别着凉了,进屋吧。”
唐若萱见陈安说得头头是道,她也不怕了,去扶着陈安进屋。
她换了身保守的休闲衣服,然后就打电话报警,以凶禽袭击吓人为由,不一会民警就过来将雕鸮带走。
一夜再无事。
次日,陈安醒来,发现已经是八点多了,看了看窗外,发现外面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
他打开窗户,就能感受到外面的气温降低了许多,只吹了一小会,他就打了一个喷嚏。
唐若萱已经离开,但她做了一点早餐,也留了纸条。
陈安洗漱一下,吃了早餐,然后又吃了药,缓了好一会,感觉没问题了,他也出门。
出院前,徐艾艾告知高飞有未婚妻的事,他查了一下,也就来到了鸿运集团。
徐艾艾说的江东首富姓何,深居简出,他是见不到的,但何首富的女儿倒是很活跃,在鸿运集团中担任总裁的职务。
他倒是有点门道求见一番。
巧不巧,鸿运集团和地矿也有业务往来。
他很顺利地进入集团,来到总裁办公室。
秘书说总裁正在开会,让他稍候。
大概二十分钟,陈安见到一个穿着高级职业西装的年轻漂亮女人进来,给他的感觉是她很美,很落落大方,很有气场。
这就是首富的女儿啊……陈安打量着,忽然觉得这张脸有点眼熟。
“何以萌?你是不是从江东大学经管学院毕业的?”
陈安看了看总裁桌上的名片,何安萌。
何安萌,何以萌,虽一字之差,可陈安断然不会往老同学上面想。
“陈工,你终于正眼看我一下了!没错,我就是你认识的那人。我记得某人说过,安萌更好听,所以我改名了。”
何以萌从刚才干练逼人的总裁,变成了老同学相见的温柔和娇羞,她伸出手,道:“是的,陈某同学,我们从大学见的最后一面,到现在整整五年了。”
“万万没想到……谁都不能想到啊,你有这么好的家庭背景,可在大学中却以普通身份和同学结交,有此远见和修养,无人能及啊。”
陈安摇摇头,对那句人不可貌相,又有了新的理解。
“我给过你机会认识我,可你没来。”
何以萌见陈安有点迷茫,道:“我不是给过你一份邀请函,让你参加我的生日,可我在你宿舍楼门口等了好久,你都没下来。”
“那时候我忙着写论文呢,不要说下楼,连宿舍门都不想出。”
陈安回忆一下,似乎还真有这回事,应该是大二或者大三阶段,可他那时候已经开始学习研究生的课程,忙得要死,加上没有儿女私情的念头,所以自然无视何以萌的邀约。
更别说那时他和何以萌不是同一个院系,只是在图书馆偶然间认识的,这样的青葱情缘,断然不能落入他心根。
“可我不怪你,谁叫你是学霸!而且是不一般的学霸!但现在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可得别当我不存在了。”
何以萌见陈安还带着手套,没跟她握手,她就想起了他的遭遇,脸上就多了忧伤,道:“你的事,我听说了,我也想去医院看你,但和你老师陈教授沟通后,他建议不要去,免得刺激你。现在你……感觉如何?”
“我现在已经看开,接受这个病了。不然,我也不会抛头露面。”
陈安道:“既然是老同学,我也就直接说明来意,听说你和长河实业的高飞交往密切,甚至要结婚?”
“晕,老同学,你一来就问我这么私密的话题啊。”
“是很唐突,可你知道我是这样直接的人。你真要和高飞结婚?”
“我不知道这是从哪里传来的风声,但这不是真的,我现在只想做事业,没想解决个人感情问题,所以不存在结婚一说。高飞?算了吧,他都没将长河实业经营明白,我会看上他?老同学,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你这样的学霸书呆子,才是我的菜。”
徐艾艾骗了我……陈安忽然意识到这点,顿时大囧。
他没看何以萌的眼睛,心叹一声,拿出一个项目方案,道:“既然是老同学,就送你一个见面礼。虽然做好了,也不过是赚几千万,对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却是能助你跻身这个行业链的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