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你要是不吃别浪费

清晨，可能是5：30左右，铃声大响，所有犯人全部收铺，整整一晚上下来，尿臭味，体臭味，便臭味充斥着整个楼面，犯人们一个接一个洗漱，30秒一个，秩序井然，文广也挤在里面，不过文广不知道30秒能不能把自己搞干净，等犯人们搞得差不多了，四川帮红马甲倒好水，挤好牙膏，然后从保暖桶里打好热水招呼红马甲洗漱，红马甲洗漱的时候，今天的开水来了，四川又帮红马甲开了一包方便面，开了一根火腿肠，用线把火腿肠割成一片一片，又剥了个咸蛋，盖上盖子，闷好，等红马甲洗漱完毕回来之后享用。

不多一会儿，早餐来了，一个一个军用大铁格，铁格里装的是干饭，饭上放着一小块萝卜头，专门两个犯人在后铁杠拿饭，然后一格一格往上推，文广拿起铁格，不知道怎么吃，四川扔了一把调羹过来，文广有点感激地看看四川，铁格里的饭颜色很黄，难以入口，文广邹着眉头想努力把饭咽下去，但一切都是徒劳，的确想要在短短的24小时之内去适应这里的生活那是不可能做到的，最终文广还是没能把饭吃下去，倒是在旁边的小个子看看文广说：“大哥，你要是不吃别浪费，给我吃吧，他们都叫我贵州。”文广把铁格给了贵州，贵州把铁格接过去，又分了一半给旁边的犯人。文广觉得世界真的很奇怪，这种饭在文广的眼睛里不算啥，但是在贵州的眼睛里确实真的能起到很大的作用，文广可以看出来贵州在吃饭的时候那种满足感，是由衷的。

吃完饭后，马上洗铁格，文广觉得红马甲还是蛮有本事的，犯人们在他的指挥下井井有条，各自做着自己的劳役，洗铁格，洗蹲坑，洗地板，每种工种有地位不同的犯人去做，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怨言，还是不敢有怨言，总之活都干完了。红马甲是不吃看守所的早餐的，四川也是，不过四川吃的肯定是红马甲的，不然谁都受不了红马甲不停地咒骂。

文广现在知道了看守所的铃声就是犯人带的表，365天，天天准时，8点，铃响两遍，一天的改造又开始了。文广是秘书，原来秘书天天早上要报告，警长在兜监的时候，每个监房必须像军人一样接受警长的检阅，只不过军人是站着的，而犯人是坐着的，红马甲一早就教会了文广，还告诉文广报告的时候声音一定要大，因为那个警长是部队转业的，而且别的楼面没有这套，就是3楼男监要搞。

文广也纳闷，一个看守所每个楼面的规矩都不一样。小劳动先过来了，对每个监房打着招呼，告诉每个监房的秘书，警长要来了，犯人们都坐得笔直，好像自己真的向军人一样接受部队首长的检阅一样，文广觉得很好笑，但又不敢笑出来。

一脸威严的警长来到了306监房前，文广忽的站起来，大声叫道：“报告政府队长，306监房应到犯人36名，实到犯人36名，报告完毕，请政府队长指示！”警长满意的看看监房里的犯人，又看看文广说：“新兵啊？”

“报告政府队长，是新兵！”

警长挥了挥手，以示满意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