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雨中将军

真特么倔！

苏锦感觉头皮都要炸了，她蹲下身子拍拍他早已湿透的肩膀，拧眉不客气道：“喂，我说你这样跪着给谁看？如果是给我看，谢谢，我看见了！如果是给大家看的，不好意思，他们都走了，哪怕从你身边路过估计也没怜悯你一分吧？”

“臣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他一开口，声音沙哑的厉害，苏锦听着都觉得心疼。

“好吧！”苏锦妥协了，她说：“从现在开始，朕说得每一句话，你都要认真听好了。”

“是。”

苏锦见他依旧不抬头，严肃道：“哪怕是跪着，也要把头抬起来，看着朕说！”

“……”

魏少廷身体顿了片刻，最终还是挺直了腰杆，黑色明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向苏锦，这种‘看’纯属没有任何杂念的看。

“很好。”苏锦轻笑一声，正色道：“首先，朕在城楼遇刺这事，跟你毫无干系。但，如今你跪在这里，的确是朕的疏忽……”

她顿了顿，与他两两相望又说：“说起来，这都是朕的错，是朕将你陷入了众矢之的，才会让人说三道四，毁你声誉。当然，朕这个时候再来跟你道歉说什么都有些晚了，你也不必在意，朕就是想说给你听。”

魏少廷抿唇，一言不发。

“朕知道你心中有恨，如今走到这地步，是朕对不起你……”苏锦轻笑一声，“漂亮话就不说了，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

魏少廷压下心中的狐疑以及不自然，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去说。

“朕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表示一下？”苏锦说到这，将手递到他跟前，笑道：“朕腿有些麻，能扶朕起来吗？”

魏少廷一愣，随即低头道：“臣……手上都是雨水，唯恐……”

“朕不介意。”苏锦打断他，随即主动放在了他的胳膊上，“请起吧，魏将军。”

说到最后，还是女帝扶起了魏少廷。

“魏将军。”苏锦将雨伞递到他手里，抬眸道：“你和将士大胜归来，昨日的庆功宴……唉，你跪朕这多时，想来将士对朕心有埋怨。”顿了顿，又说：“还请魏将军知会他们一声，朕欠他们的，一样不会少！”

魏少廷闻言，连忙拱手道：“是臣考虑不周，让陛下……”

“罢了。”苏锦摆手，这时宫娥撑伞走了过来，她走了进去，转身头也不回道：“魏将军请回吧！”

大雨依旧下的哗啦啦，魏少廷望着女帝远去的背影，怔仲片刻，这才轻声道：“臣，告退。”

魏少廷打着伞刚走出宫门，他的副将早已等候多时。

“将军！你终于出来了！军营那边，我们都快压制不住了！”

“嗯。”魏少廷应了一声，便将伞递给他，直接跳上了马车，“走。”

副将军早已心急如焚，可是看到自家将军从里湿到外，忙不迭说道：“将军，您淋雨这么久，还是先赶紧换身衣裳吧？”

“无妨。”魏少廷揉了揉有些刺痛的太阳穴，长叹：“到军营再说！”

回想起女帝的话，他到现在都没办法确信她说得是真话还是……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