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想看古言细水长流分分合合进”王休终于来看他的白月光时，我已经死了。
我是他的白月光，也是他衣领上的白饭粒。
更何况呢，他有了放在心尖上的朱砂痣。
我亲眼看着王休在我的坟前晕厥，华贵的长衫沾上污泥。
那是我最喜欢的他少年时的一件青衫，如今衣裳已经不够大，他也已经见不到我了。
我伸手想去扶他，却只能穿透他的身体，我正着急，就见孙莹婉策马而来。
她着红衣，眉眼间却有掩不住的疲惫。
王休伸出手，虚弱地喊一声:“莹婉。”
我知道了，多少年过去，我的少年郎到底还是把我给忘了。
第二天，孙莹婉也来给我上坟。
她慢慢摩挲过我墓碑上“犹如梦中，此生死别”几个字。
她笑起来，一滴泪水滑落到我的坟前泥土。
“李知叶，我恨你。”
我无言看着她。
“李知叶，我日日夜夜陪着他，可他不曾爱我！
你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能让他记得一辈子，以至于放弃陪了他那么久的我。”
孙莹婉站起来，拂落衣襟上的桃花，她拱手道:“知叶小姐，你说，少年时的喜爱真的能走到最后吗？”
我无法回答她，但答案应该是不能的。
而她原本就没想过要我回答:“李知叶，当然能啊。
我祝你和太子殿下白头偕老，是我输了。”
她在说什么？
我已经死了啊。
头痛欲裂，做鬼也会难过吗？
我想不通为什么我还能存在，就像我想不通为什么大家变成了这样。
昔日的少年人全都不见，只有我留在原地，逐渐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记得我下葬那一天，没有看见爹爹阿娘，没有王休，没有琳琅，只有往日最腼腆的小公主平安来送我。
她已经是个妙龄少女了，却显得很苍老。
她哭泣着跟我讲:“琳琅嫁去了边陲荒漠，大皇兄三皇兄惨死，二皇兄现在成了太子，身边有个女人叫孙莹婉。
知叶嫂嫂，如今大家都变了，而你也不声不响地走了，怎么办啊……”我无端觉得她喊我“嫂嫂”有点刺耳，心里也觉得孤寂。
是啊，还没等到桃树结果，我倒先死了。
那天平安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从我们的儿时说起，说到如今天人永隔，我终于直面了我这二十年，犹如梦中。
我曾经是侯府嫡女，也是大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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