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是状元郎的孩子，成了叛国者的孽种，他们把我书撕烂，抢我的午膳，用脏水浇我的脑袋，我很久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餐。
这些我都不会同娘亲说，她有她要走的路，我有我要趟的河。
三个月后，娘亲的肚子大了起来，周围住的官宦家眷明面不说，私底下都说我娘是放**人。
娘亲从不理会任何言语，淡然自若地绣着我爹的小像。
女子有了身孕，肚子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大，娘亲不穿宽松的衣料，还是穿着我爹最喜欢的云锦，轻薄地贴在她浑圆的肚子上，更是惹眼。
娘亲不再隔几日消失，倘若没事儿人一样进出家门。
前状元郎妻子不检点的名声在长安城里传了个遍，更甚有御史上折子要求处死我娘，以维护伦常。
有人锦衣夜行，叩响了我家大门。
明月无端，我听见娘亲语低声软道：“若是霍郎不从光华门接我们母子进宫，我不如死了算了，没名没分的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思。”
后宫的女人里只有皇后入宫才能走光华门。
天子温声哄道：“阮娘不许说这些生生死死的，中宫从无错处，且是清河崔氏，无故怎能废后。”
“霍郎不过嘴上爱我们母子，可是我害怕……”天子忙问娘亲，“怕什么？”
娘亲浅笑道：“我怕去了那儿她们都笑我，是个二嫁妇。”
天子突然捏住娘亲脸颊，语音低寒，“阮娘，我说过这个不能提。”
“你掐疼我了，孩子也疼！”
娘亲娇嗔地责怪。
天子又搂着娘亲低声哄着，“我的错，我的错。”
娘亲的声音好似蛊惑，“不管嘛，反正人家就是要从光华门进去，你可是统摄四海的天子，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到，怎么做我的夫君，怎么证明你对我的爱！”
天子无奈笑出声，不知道是因为夫君两个字，还是因为娘亲小女人的神态。
我知道我们要到皇宫里生活了。
进宫那日，娘亲邀了所有相识的官眷，原本她们是不会来的，可是架不住有圣旨威严。
宣旨的是天子心腹内阁大臣王冕。
我认得他，那天娘亲捂住我的眼睛前，他也是拿着那张黄色的布。
圣旨一宣，娘亲做了宸妃，皇后之下，四妃之首。
原本嚼娘亲舌根的那些贵妇人，吓得面色惨白，谁能想到那个**怀里的种，竟然是当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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