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分惧怕。
期末家长会的时候，一个指缝里满是泥土的母亲不安地搓着双手说：“白老师，俺家孩子笨，成绩不好，他要是犯错误了，您别打他。”
爸爸当时就红了眼眶。
寒假的时候爸爸去了那个被他打聋的男生家里，这个男孩因为那件事没能参加高考，至今还呆在家里。
爸爸还没见到男孩，就被他父母赶出了门。
“白堤，是你毁了我们家孩子！
你还有脸来！
你还配为人师表吗！”
爸爸就这样在他父母的骂声和邻居的指指点点中走回了家。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爸爸回家的时候双手冻得红紫，双眼却比那双手更红。
很少喝酒的他那天喝得酩酊大醉，最后把酒杯摔在地上，摇摇晃晃倒在沙发上。
妈妈把我放在卧室哄睡，然后去客厅照顾爸爸。
从那以后爸爸变了，不分白天黑夜地喝酒，清醒的时候，他就去和一些朋友出去赌博。
妈妈劝过他，得到的只是他酒气熏天的殴打。
寒假过去后爸爸再也没去上班。
我那时候不知道家里已经发生变故，只知道曾经身为全职太太的妈妈开始出去打工，她和爸爸在师范大学恋爱结婚，但是因为没有教学经历，补习班都不愿意录用她。
后来爸爸的同事可怜我们家，托关系给妈妈找了一个私立学校宿管老师的工作。
爸爸出去喝酒赌博，妈妈因为工作原因好几天才回来一次，家里一下子就变得空空荡荡。
我放学回来就一遍遍练琴，对自己说，考上大学就好了，妈妈就不用辛苦打工，爸爸应该也会高兴些吧。
如今，我的钢琴梦破碎了。
我想责怪爸爸，可是脑海中都是他和妈妈领着小小的我去游乐园，他高高把我举到肩膀上，还有他陪着我练琴的样子。
他是养育我的父亲，我做不到怨恨他。
虽然我的文化课一般，但是钢琴专业能力不错，我以艺术生的身份考入了海城一中。
海城一中是省重点高中，也是爸爸曾经工作的地方。
我记得第一次开家长会，我一脸天真地望着爸爸，希望他那天去学校不要喝酒。
他那天确实没喝酒。
他拿起立在柜子里的一个奖杯直接砸在我的头上，大声咒骂我。
“白琯！
你有没有心！
你让我去海城一中干什么！
去听人家讲我打学生的事，你就那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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