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唯一觉得他不疯的人。
花灯节，他在河岸发呆。
我跑过去问他，“你这样，父母不麻烦你吗？”
“麻烦，麻烦得很。
如果他们能更豁达，我一定可以想清楚更多问题。”
“他们是不是经常催你娶妻。”
他这时才看我一眼，“没错。
你这女子，看问题倒精准。
你认得我？”
青青窃笑，“咱这里谁不认识阮公子？”
她这话有戏谑之意。
“青青。”
我语气责备。
“我知道，他们都把我当疯子看。
疯又如何？
眼里的世界不同罢了。”
“阮公子。
小女子云烟，若你愿意，可以到云家提亲。
他们看你娶妻，就不会在许多事上烦你。”
“小姐！
你疯了！”
青青大惊失色。
我说出这些话，也是用尽气力，羞得不敢看他神情。
他笑出声，说，“有意思，你也是疯子。”
第二日，阮家上门求亲。
我父亲面露难色。
青青给我报信，我在父亲出言拒绝前，跑到会客的地方，亲自答应下来。
阮睨不认得我，但我已爱他多年。
我家后院有一棵巨大的桃树。
有段时间，我常在夜里偷偷起夜，爬到桃树上看河景。
一个翩翩少年每次都站在河边读诗。
他的声音晴朗，比桃花芬芳，比明月皎洁。
有天，他没有读诗，就那么静静的站着。
我问他，“今天怎么不读诗了？
心情不好？”
他左顾右盼，没看到树上的我。
“你是谁？”
“我是……桃妖。”
他真的信了。
“你是妖。
那你一定懂得多。”
“我……不懂。”
“那一定是因为，你只能在原地站着。
人倒是能到处走，可是人生太短，好多问题还没明白，就结束了。”
“我不明白。”
“诗没有意义。
它不能解决真正的问题。
你的时间还很长，早晚会懂。”
那以后，我们常聊天。
我想跟他说，我叫云烟，是云家的小女儿。
可是，我怕他怪我骗他，怕他觉得人无趣，只爱和妖聊天。
等我终于鼓起勇气，准备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
他突然不去河边了。
后来，我听说他开始把自己关在家看书，到街上问陌生人奇怪的问题。
再后来，人们说他是个疯子。
桃妖的秘密，只有我和他知道。
我想，等我嫁给他，可以说给他听。
然而，到我被青青毒害，与鱼虾作伴，他从未给过我开口的机会。
3阮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