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报复的快感并没有让我有多少开心。
反而是巨大的失落弥漫着我。
我好像一下子失去了这样存在的意义，我不知道我现在应该做什么，只能楞楞地看着我妈回到了家。
她推门走了进去，一路走到我的房间，正准备推开门。
房门内，传来喘息呻吟，和带着恶意的议论声。
是我的继父，和我的妹妹赵悦悦。
“乖悦悦…还是你懂事，你比那个不知好歹的赵嘉嘉强多了，爸爸可真爱你！”
继父的声音带着粗重的喘息和欲望，里面竟然还传来鞭子的声音。
赵悦悦呻吟着，一边喊着痛，一边又爽的叫出声。
“别提她呀爸爸…晦气死了，小时候她竟然还想抢爸爸对我的好，就凭她也配？”
继父哈哈大笑：“要不是那次你帮我给你妈水里下的安眠药，我还真不好下手……”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
原来，送浴巾的那次，赵悦悦愤怒的眼神不是介意我抢功，而且怨恨我想要拿走继父专属的，“疼爱”。
原来，那天我被关在杂物间的夜晚，无论我怎样嘶吼尖叫，都没人来帮我，是赵悦悦在我妈的水里放了安眠药。
原来，他们早就搞在了一起。
我看向我妈，我想看看她现在面对自己的丈夫和最疼爱的女儿搅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可是我有点失望。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抬起的手忽然又放下了。
脸上还带着没有干的泪痕，那是她在警局为我掉的眼泪。
过了一会儿，里面的声音愈演愈烈，我妈转过身，沉默地离开了。
我有点难过。
就算是这样，她都不会苛责一下自己疼爱的女儿吗？
那我呢？
我又算什么？
她就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直到时间静静地流逝，一个多小时过去，继父和赵悦悦满面红光地走了出来。
赵悦悦第一个看见沙发上的母亲，神色顿时慌乱又心虚：“妈，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继父的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诧。
我妈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刚回来…你们在楼上干什么呢？”
“没，没什么。”
赵悦悦神色慌乱，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我妈身边，抱住她的胳膊，撒娇，“妈，我饿了，我想吃鱼。”
每次赵悦悦做出错事，都会这样抱住我妈的胳膊撒娇。
一旦这样，我妈就再也不忍心苛责她。
曾经我也想尝试这样，可是我不过刚刚拉住我妈的衣角，就被她大力地一把挥开。
她眼里是难以掩饰的厌恶，和抵触：“别碰我！”
那个时候我年龄不大，她的厌恶深深地埋进了我的心里，哪怕到后来很多次，我都不敢再触碰母亲。
为什么同样是女儿，我就只能得到这样的待遇。
那是我曾经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母亲的冷漠，我知道，我是那个不被喜欢的小孩。
样样我都想坐到最后，可是无论如何换不来一句夸奖，一个拥抱，一个善意的眼神。
然而这次。
我妈却甩开了赵悦悦的胳膊，眼神冷漠地看着她，忽然问了一句：“吃了这么多年的鱼，你不腻吗？”
赵悦悦被我妈的话整得一愣，然后说，“不腻啊，妈妈做的鱼这么好吃……我怎么会腻？”
“那为什么……嘉嘉从来不吃我做的鱼？”我妈忽然问。
继父笑了一下，毫不在意地说，“嘉嘉那孩子就是不听话，越让她干什么他就越是不干什么，就是跟咱们对着干，哪有悦悦懂事儿？”
是啊，我是没有悦悦懂事。
我妈看了看继父，忽然开口，“我记得……嘉嘉对鱼过敏。”
赵悦悦和继父都明显地愣了一下，赵悦悦脸色慌乱。
显然，继父不知道这件事，但是赵悦悦知道。
饭桌上数十年如一日，几乎顿顿都有鱼。
但其实，赵悦悦并没有那么爱吃鱼。
哪怕饭桌上的鱼再好吃，她也没吃过几口，她只是单纯的厌恶我，故意恶心我罢了。
“好端端的，提她干什么！”
继父脸色不悦，坐在沙发上，一脸不满地看着我妈。
“妈妈，快做饭吧，我好饿呀……”
赵悦悦并没有发现我妈的异常，继续撒娇。
而我妈，什么也没说，走进了厨房。
没过一会儿，厨房内飘起了饭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