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道未干的泪痕：“我不知道，我一开始不知道，会是这样一个受磨折的过程......”我轻抚你的头发：“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用双臂环起我的腰：“你知道，生了孩子我会有很大的变化.......如果，万一，你还会，还会像以前那样看待我吗？”
我将你整个揽入怀中，觉察到你的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
你没有哭，即使激素的波涛起伏也没能让你变成一个软弱的人，但你的双眼如孩童一般涨满了期待答案的天真光亮。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论你变成什么样，都会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这个答案我能够说得如此熟练，就好像在心中排演了许多遍。
因为就这么简短而笃定的一句话，是我曾经的苦求而不得。
对不起，说好尽量不去谈那些不愉快的。
还是说点开心的吧，我们要努力微笑。
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去做孕检吗？
我还问你能不能听到那微小而坚定的心跳，你说我用词太矫情。
但在我眼中，那宣示着一种不同于人世间的力量。
“你们看它的样子，简直像从某个虫洞穿越而来的外星人。”
给你做超声检测的医生如是描述。
我们都没什么心思去欣赏他的幽默感。
你盯着检测造像，紧张得摒住了呼吸，我则感到一阵阵心迷神醉。
我凑上前，轻轻转动三维模拟图像，从各个角度观察它—那个小肉团仍然无知无觉地悬浮着，仿佛一个粗陋又精巧的蒙昧文明，毫不在意有多少双窥探它的眼睛。
我的宝贝，它还得在这拥挤黑暗的液体中耐心待上八个月，悠悠荡荡，通过一根温暖细长的脐管与母体联结，吸取外界供给的养分。
它得乖乖的，耍不了任何花招。
直到瓜熟蒂落之时，它会被一段漫长、黏滑的甬道吞咽进去，在急速的痉挛和收缩中体会人生第一次跌宕，最后踩着一首咏叹调的韵脚摆脱庇护和束缚，得见天日。
我向医生询问你的状况，他应该很明了，我们并非一般的孕期父母。
“唔，我这儿能调出医疗记录……”年轻的妇产科医师一脸习以为常：“意外事故导致的子宫和输卵系统后天缺失…….确实，确实，那这套方案很适合你们。”
我暗暗握紧了你的手，你的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