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如非必要,余清平也不愿意回那个苦地方,如果不是农技站的威胁迫在眉睫,他更愿意狗在县委里徐徐图之。
不过现在跟了方亦然也不错,那是个有根底的,自己的根底不足,就要找个好领导,背靠大树好乘凉。
去百应县要去市里转火车,余清平早早就去了旻瑶市的火车站,买完车票,距离发车还有一个小时,他索性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个阴凉的地方休息一下。
九三年旻瑶市不算太平,尤其是火车站附近更是鱼龙混杂,什么样的烂人都有,余清平特地选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准备好好歇歇脚。
往大树上一靠,余清平的眼皮就开始打架,懒洋洋的想要打瞌睡,却又不敢,怕误了火车。他无聊的四处张望了一下,隐隐约约看到两个人正向这个方向走过来。
一个年轻的女孩扶着一个老太太,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指指点点说着话,余清平看了看也没在意。
就在余清平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考虑应不应该睡一觉的时候,旁边一声尖叫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他回头一看,眼皮顿时一跳!刚才停在街边的一辆破面包车里不知什么时候跳出两个壮汉,连拉带扯的拖着那个姑娘往车里拽!而那老太太则用手捂着那姑娘的嘴,不让她发出声来。
余清平脸色一变,脑子里顿时跳出两个字,‘拐卖’!
无论过去现在,干这行的都是被人喊打喊杀的角色!简直是丧尽天良。多少人因为这些混蛋妻离子散。三十年后还经常会听到某地有人贩子出没,在九十年代初,社会治安还不是很好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余清平想都没想的就蹿了出去,几步就来到其中一名壮汉的身后,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他从小在乡下长大,跟着自己的二爷爷练武,上辈子一直到穿越前都没把这手艺放下。穿越回来之后,余清平感觉状态更加好了,就好像两辈子的武艺叠加到了这一世上。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大的吓人!
这一拳正中那个壮汉的脸上,哪怕是余清平收着手,那位也受不了,惨叫一声,松开了那女孩,捂着自己的嘴巴连退了几步,张嘴吐出一口血和两颗牙来。
剩下那老太太和另外一名壮汉完全被这一幕惊住了,有点不知所措。
余清平趁机一把把那个女孩拖到了自己身后,用身体挡住了他。
这时另外一名壮汉才回过神了,怒骂了一句,“找死!”大狗熊一样向着余清平扑了过来。
余清平不退反进,向前一步撞进他怀里,脚下使了个绊子,一个标准的‘得合勒’抱摔!大狗熊腾空而起,狠狠的被他摔在地上。
老太太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突然回过神来,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快来看啊!都来看啊!打人啦!”
余清平拉着那姑娘连退了两步,冷笑着看这老太太嚷嚷。
被打的满脸开花的那名壮汉急了,过来一把拖住老太太,“别喊了!疯了吗?要把人都招过来?”
老太太一愣,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这些人做的事情见不得光。
可是这时已经晚了,有人已经注意到这里的动静,向这边聚拢过来。壮汉没办法,从地上扶起自己兄弟,拉着老太太,恶狠狠的瞪了余清平一眼,拖着同伙上了面包车,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看到人已经走了,余清平这才放下心来,回头拍了拍身后的姑娘,“好了,没事了,坏人跑了!”
那姑娘呆呆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玉带桃花,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上满是泪痕。
余清平叹了口气,这姑娘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他有心想要劝一下,可是又怕被缠上的话,少不了要去做笔录,做调查,很麻烦。看看手表火车发车的时间差不多了,他趁着周围人还没过来,他索性转身溜进了一边的小胡同,抄小路去了火车站。
余清平刚刚离开不久,一男一女分开人群冲了进来,一把抱住了那个女孩。
余清平不知道自己走后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那么多人在那,估计那个女孩子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到了火车站,时间刚刚好,他直接上了去往百应县的绿皮火车。
百应县是整个乐评省出了名的贫困县,从市里做火车过去足足要五个钟头,上车之后,余清平终于控制不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百应县政府会议室里,方亦然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清茶,透过那层薄薄的雾气观察着在做的几个人。他来到百应县比余清平早一些,这已经是第四天了,今天是一场常委会,在座的都是百应县常委成员,讨论的是县机械厂改制的事情。
百应县机械厂一直都是县里面领导的心头病,在此之前,机械厂是县里的龙头产业,创造过不菲的利润。可改开以来,这厂子的效益就是一年不如一年,一阵不如一阵,整天在亏损边缘挣扎,吊着一口气,死不了活不好的。县里面力主改制,想要引进私人企业接手,甩掉这个包袱。历经周折终于找到一家愿意接手的,现在已经进入了谈判阶段。县领导,尤其是县长姜政对这件事格外积极,召开过几次常委会讨论这个事情。方亦然今天就赶上了一场。
“不管如何,这次改制一定要成功!谁要是阻挠这次改制,那就是和机械厂的员工过不去,跟百应县的政府过不去,和百应县几十万的老百姓过不去!”姜政大声吼道。
方亦然微微一皱眉头,感觉这位姜县长话里有话,这一番话似乎是专门说出来给自己听的。早就听说这位姜县长是从基层一点点干起来的,在百应县的影响力很大,作风粗野彪悍,号称姜大炮。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不过,方亦然总觉的机械厂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是他初来乍到,还不易发表太多的意见,只能先听听再说。只是他没有注意到,一双眼睛总是在偷偷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