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顾长宁被紧急送往急诊室途中有了些模糊的意识。
浓密睫毛之间微微展开，在简易病床上被推着晃动前行。
因着昏迷前跟女警的对话，让她混沌的意识此刻又回到了与霍瑾宸在荒山上的那晚。
霍瑾宸被她叫去野外露营，当时顾长宁跟他说沈自山也在。
霍瑾宸受沈自山多年资助施恩，对他很是崇敬，没多想就去了。
到了地方才发现只有顾长宁一个人在。
意识到自己被戏耍，霍瑾宸不置一言，便打算离开。
近日，他已经逐渐意识到，他只是顾长宁用来打发她大小姐乏味生活的玩具。
顾长宁唇角一勾，哄骗他：“要走可以，把那瓶酒喝了。”
霍瑾宸以为是烈酒，入喉才发现味道甜滋滋的，更像是饮料。
他坚毅的眉头皱起，朝她望去。
顾长宁悠悠走来，身高不占优势，她微微一挑眉，“跪下。”
霍瑾宸呼吸陡然一顿，像是心尖也为之一颤，对上她玩弄意味十足的视线。
霍瑾宸推开她的手。
不经意间她新做的漂亮指甲隔着单薄衬衫划过他胸膛。
“你......水里有什么？”
顾长宁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狼狈。
霍瑾宸下颌紧绷，呼吸大乱，神情痛苦的牢牢握住她的手。
顾长宁笑了，明艳盛万千夏花，“求我。”
他到底还是又一次败在她手里：“......求你。”
痛苦、愤懑又满是不甘的声音，穿过漫长时空的壁垒，再次传到病床上顾长宁的耳中。
顾长宁睁开眼睛，入目是一道担忧目光。
她一时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喃喃唤出一声：“哥哥......”
安澜低低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是我。”
视线逐渐清晰，涣散的目光聚拢，看清楚坐在病床边的人，顾长宁笑了笑哑声：“安澜，我又麻烦你了，是不是？”
安澜红着眼睛骂她：“对，你就是又麻烦我了，你这个讨债鬼！出了院，要把医药费全部还给我！”
顾长宁笑了笑，“那你把缴费清单留好，不然我不认账的。”
安澜抬手想打她，又在看到她苍白的面色后，把手放了下去，“你刚才做梦一直在喊霄北哥哥。”
顾长宁面色僵了下，有些尴尬的做贼心虚：“还说什么了吗？”
安澜面色复杂，“你说，你想他。”
顾长宁愣了好久，才说：“......不可能。”
安澜叹了口气，没跟她争辩。
可也正因如此，顾长宁内心才更加生出了兵荒马乱。
顾长宁是急性胃炎，刚做了手术，医生让卧床休养，这才没被带回警局。
会在医院碰到李雅若是顾长宁没想到的事情。
戴着墨镜的顾长宁看着她身上的病号服数秒，“......为了接近霄北，你还是跟五年前一样不择手段。”
顾长宁顿了下。
李雅若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睨着憔悴的顾长宁：“害人精，只要你出现在他周围，就没有好事！”
顾长宁蹙眉，“你发什么神经？”
李雅若死死攥着顾长宁的胳膊：“昨晚你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你是不是要害死他才罢手！”
顾长宁莫名其妙，她昨晚在警局，能做什么？
李雅若看着她毫不在意的模样，愤怒的扬起手。
“李小姐。”
杨秘书快步走来，阻止了李雅若的动作，“老板让我来接您。”
闻言，李雅若好转了不少，“......好。”
离开前，杨秘书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旁边的顾长宁。
顾长宁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中揣摩出一个信息——霍瑾宸也在这家医院。
顾长宁指尖轻捏，缓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