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凑,不到两个月就要高考,楼芋也没找到许雅的错处,她只能将报仇的事往后稍稍,全力以赴高考。
备考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高考结束。
楼芋站在校门口,一首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距离校门口十米外,有人架着摄像机随机抓取考生,楼芋不小心跟拿话筒的女生对视上,下一秒她拔腿就跑,徒留女生伸着手风中凌乱。
穿过几条街道,路过一家便利店时,楼芋停下脚步,她顿了一会,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根老冰棍。
她都好多年没吃过雪糕了。
楼芋神色低迷,下一秒又抬起头来,落日的余光印在眼眸,眸子亮闪闪的好似浮了一层金色波浪。
等待是一件漫长又折磨的事情,与其等待救赎,不如自己救赎自己。
过长的平刘海被风吹起,一首以来掩藏的姿容如小草破土,瞬间绽放璀璨的花朵。
“我受够了!
这种生活我真的受够了,离婚!”
小草缩了,花蔫了。
楼芋神色平淡,从一堆碎片中找出一条安全的道路,一路走回自己的房间。
“离婚就离婚!
房子我不要,楼芋也不要了!”
“你以为谁稀罕你房子,爱要不要。”
“走,去离婚!”
楼芋坐在窗前,单手撑着脸颊。
这个结果她早有预料,记忆里她躺在医院,这对父母也没顾忌她,两人大吵一架离婚了。
离婚后的两人留下一笔钱,各自不知道飞往哪里。
楼芋被他们抛弃了,还是老家的爷爷奶奶知道后过来,两人一把年纪还要照顾她,楼芋最对不住的就是他们。
窗外,两道身影拉拉扯扯,吵闹着坐上同一辆车走了。
有风吹过,到肩的头发随风荡着。
楼芋给老家的爷爷奶奶打了个电话。
“喂,囡囡呀?”
“奶奶。”
听见奶奶声音,楼芋捂嘴,眼泪啪嗒地落下。
“奶奶,我想见你。”
“哎,好呀!
囡囡什么时候过来呀?
奶奶让爷爷去接你...”聊到那对男女回来,楼芋才挂了电话。
她站在门口,看他们一人拖着一个行李箱前后出来。
看见她,他们愣了一下,只不过他们对她也没有多少愧疚,“存折里的钱够你读完大学了,这房子归你,自己处理吧。”
楼大明说完,拖着行李箱率先离开。
杨春晓拧着眉看了楼芋好一会,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后说:“你下辈子别再遇到我们这么不靠谱的父母了,是我们对不起你,抱歉。”
杨春晓走了,房子安静下来。
他们用钱和轻飘飘的抱歉两个字,抹杀了他们作为父母的资格。
楼芋打开手机,切到支付宝就看到杨春晓走前给她转的十万。
楼芋静静站着,周遭都是他们吵架留下来的残物,她将存折和房本收好,打电话叫了保洁。
属于他们的东西,全扔了。
第三天,楼芋收拾好东西,拖着行李箱回了老家。
从前她沉默寡言,回老家也是个不爱说话的,叔伯舅婶对她都不太喜欢,只有爷爷奶奶会一首用他们的方式让她不至于太过孤单。
回到老家后,楼芋一改以往,时刻跟爷爷奶奶贴贴,脸上也出现了罕见的笑容。
回老家的第十天,成绩出来了,楼芋考了全校第一省前五,入了离家两个省的阳大。
通知书到的那天,楼芋还在老家跟着爷爷奶奶卖西瓜。
到肩的头发长了点,被奶奶扎了两个小麻花垂在肩上,脑袋顶着爷爷编的草帽,手里握着蒲扇。
白灰背心黑中裤,楼芋坐在摊子前,两边是绿滚滚的西瓜。
爷爷开了一半西瓜放在她面前的小凳上,还给她配了根勺子。
楼芋放下蒲扇,捧起西瓜往中间舀了一勺递给爷爷。
“爷爷先吃。”
“爷爷不吃,囡囡吃。”
“爷爷不吃囡囡也不吃。”
爷爷只好低头咬住边上的,扬起头来就吃进嘴里,“哎,甜的咧。”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
咔嚓,时间定格在这一幕。
听到声响的楼芋望去,捧着西瓜跑起来:“奶奶,你也吃。”
“好好好,慢点哎。”
奶奶握着手机前去迎接她的孙女,“囡囡看,奶奶拍照可是这个的。”
奶奶伸出大拇指。
楼芋喂了奶奶一口甜的,低头看向奶奶手机,就见手机里,她举着勺子望着爷爷笑得灿烂。
“奶奶拍得好棒。”
楼芋转到了自己手机里,拥着奶奶回了小摊,她抓住来买西瓜的婶子,用八折的价格让婶子给她拍照。
楼芋抱着西瓜站在中间,身侧是爷爷奶奶。
“来,我数321,茄子。”
“茄子!”
暑假过去,沐浴在阳光下的女孩成年了,楼芋在老家过完生日,拖着行李箱不舍地跟爷爷奶奶分别。
站在阳大门口,看着周围崭新的面孔,楼芋心起波澜,她的新生,她来了!
501门口,楼芋亲眼见识了一场硝烟的升起到熄灭。
“没看到这上面有名字吗?
这是我的床。”
躺在床上的女生睡眼朦胧:“喔,不好意思我看错了。”
然后她就将东西给扔到了隔壁床,顺便将她自己也扔了过去。
准备生气的女生火气在无语中灭了。
洛可可收拾着自己东西,突然就看了过来。
她愣住:我靠,美女啊。
楼芋没正常跟同龄人交流过,一时语塞,脸也浮起红晕。
她拖着行李箱找到自己的床位,细声道:“谢谢。”
洛可可:?
她猛地捂嘴,遭了,说出来了。
洛可可也不太好意思起来。
501宿舍安静下来,一安静就听到隔壁宿舍的声音,听着她们似乎融入一起,说说笑笑的。
洛可可也怕了安静,在楼芋到阳台摆洗漱用品的时候跟了过去。
“你好啊,我叫洛可可,你可以叫我可可。”
楼芋动作一顿:“啊?
啊,我叫楼芋。”
“小芋呀,你好你好。”
“你知道吗?
我们宿舍另一个舍友听说复读去了,所以我们宿舍只有三个人,不过都六百多分了,这也不满意吗?”
阳大的最低录取分数线是六百一,能进他们学校的大部分都会高个两三十分,这个分数都不满意看来心中所属的是全国前十啊。
洛可可晃了晃脑袋。
楼芋不太应付得来洛可可的热情,她只会啊、嗯、喔,这样啊,来表示她没有敷衍。
洛可可跟谁都聊得来,猜到楼芋是个小社恐,她搓搓手: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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