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把手伸出来。”
滕律面色不虞，他手中握着紫竹制的戒尺，即使气成这副模样，也不曾失态。
安朝岁把手一摊，脸上还是笑嘻嘻的，“叔叔，您轻点打。”
“啪！”
真是气极了，滕律居然真的下了手，安朝岁伸出的手心上立刻出现一道红痕。
她的手指都瑟缩了，但是脸上还是那副无所谓甚至讥讽的表情。
她不肯服一点软。
“安朝岁！”
滕律咬肌绷紧，额角青筋狰狞。
“哎，叔叔，我在呢。”
安朝岁捧着手，脸上还是笑的。
滕律定定看着她，突然退了一步。
他捏着戒尺的手很紧，安朝岁甚至听到戒尺裂开的轻微声响。
他们就这么僵持着。
“为什么去撞人？”
滕律咬着牙，“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安朝岁扯了一下唇角，丝毫不以为意，“他该死。”
“为什么？”
滕律又问一遍。
安朝岁忽然感觉滕律耐性太好了，好得她都想抽他。
“没有为什么。”
安朝岁仰着下巴，“我就是想撞他。”
滕律忽然从牙缝里渗出一丝笑声。
“很好。”
他把戒尺放在安朝岁伸出的手上，握着安朝岁的手腕，不带丝毫犹豫，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扇在自己脸上。
戒尺被滕律捏裂了，带着些许毛刺，不算宽的尺面清晰印在滕律的脸上，渗出丝丝血珠—戒尺把滕律的脸打烂了。
滕律握住安朝岁的手腕，再次用力，安朝岁才反应过来，立刻松了手。
“啪嗒。”
戒尺从她手里落下，掉落在地面。
“我艹，你有病啊！”
安朝岁瞪着滕律，想甩开他的手，可是滕律太用力了。
安朝岁根本挣不开。
滕律这么定定地看着她，眸子黑沉沉的，似乎有水意。
安朝岁跟他对视了一眼，就匆匆别开眼，不敢再看。
僵持了好一会，滕律先有了动作。
“安朝岁，”滕律呼出一口气，“我错了。”
安朝岁手指蜷缩了一下。
滕律松开她的手腕，抽出随身带着的丝帕，轻轻给安朝岁红肿的手包起来。
他那么认真，那么小心，也很缓慢，手指很修长漂亮，也很凉。
跟安朝岁红肿发热的掌心似乎是冰火两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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