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完活，就去镇上的种植大户做散工。
因为我，我娘下地的时间更多了。
村里的人都说，高家的哑巴媳妇，比牲口还能干。
3我娘就靠着五块一包的山城奶粉把我拉扯大，白白胖胖的，体格子甚至喝母乳长大的娃娃还大。
我没上过幼儿园，原本小学也是上不了的。
我奶说，捡来的娃，吃十几年白饭，再嫁出去，整点嫁妆，老高家也不算亏。
“女娃娃，上了学，心就野了，谁呀记得你这个哑巴娘。”
我奶一次又一次跟我爹和我我娘耳提面命。
但我娘是哑巴，心思纯，没想过回本。
只知道村里的王大丫干啥，我也必须干啥。
王大丫买了买了新书包，我娘就偷偷去场上给我买了新书包。
王大丫要上小学，我就必须得去上小学。
我爹为了供我上学，在水田里挖了两个月的黄鳝。
大晚上我娘拿着电筒陪我爹下田，早上三四点走一个多小时路去城里，卖了又走一个多小时回来。
白天还要继续下地干活。
那俩月，我爹连轴转，就没歇过，但我上小学的钱总归还是凑齐了。
我奶心疼儿子，就更恨我。
但我并不想上学，我只想跟在我爹屁股后面玩泥巴。
开学后，是我爹和我娘把我捆着去的学校，我想偷偷溜出来，我娘就在校门拿着棍子把我赶回去。
他拿着桑树条站在校门口，咿咿呀呀的在地上挥，我怕疼，只有灰头土脸的回去上学。
4开学第一天，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娘是个哑巴。
王大丫奔走相告，不仅我娘是哑巴，我爹也是。
我还是个没要要的孤儿，被丢在了车站，只有哑巴愿意收养我。
那之后，学校没人记得我的名字叫高雪，所有人就叫我高哑巴，叫我孤儿。
就连学校的老师，有时候嘴快了，也会叫我搞哑巴。
这时候班上的人就会哄堂大笑。
因为爹妈身体上的残缺还有孤儿的身份，我在学校永远低人一等。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叫霸凌。
我只知道，跳绳的时候，我永远是那个蹦绳的，做清洁的的时候，我就是那个扫厕所的。
把泡泡糖粘在我的凳子上，把八角叉放在我的衣领里，放学后，把我锁在教室里。
每天早上，从家里走到学校的路对我来说尤为漫长。
七八岁的孩子，还不懂爱，但却会本能地去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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