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要把花开进心里，面上的花都是骗他们的，可心里的花是甜自己的。”
他说我词藻未必上佳，可情感诚挚清明，是少有人能赶得上的。
他说我弹琴虽然天赋不高，可我擅长把二胡最悠远绵长的情感表现得酣畅淋漓。
他会听着我的二胡温湿双眼，也会被我偶尔俏皮的音调逗得笑容可掬。
他带着我吃过京都大街小巷的吃食，听过青楼楚馆里最好听的词曲。
他说束在高阁里的那些艺术和学识美则美矣，可惜脚不着地，这些泛着人间烟火的地方才有真的触动人心的地方。
也是因为他，我那些在书屋里苦读了多年的医书杂谈才有了用武之地。
我爹娘看着他对我上心，倒是默许了我的离经叛道，因为平庸的我若是高攀王孙贵胄，怕是给家族带来祸端。
苏无垠虽则吊儿郎当，但尚算小有才干。
是我最好的选择了。
我偷听墙角的毛病没改好，若是不怕我爹的藤条，我是很想出去反驳的。
苏无垠是这京都最好的儿郎，不是他们的退而求其次。
苏无垠被送去书院读书，每旬有一日休沐。
他不在的日子里，我便带着药箱走在京都最肮脏而不见天日的巷子里，因为他说过，总有一天他要让这世上饥馁消失，让天下子民都不再缺医少药。
我不是个善良的人，我读医书并不为了悬壶济世。
我只是有兴致而已。
我对百工，医术，巫术，乃至兵器，兵术，都有兴致，却独独愿意为了他的愿望精读医书。
我喜欢一切母亲不放在眼中的物事，喜欢一切兄姐不曾涉猎的领域，所以我不会救无父母死的腹中子，不会救欺男霸女的恶棍，也不救我厌恶的，得罪我的人。
六指魔自然不在我要救的那一列里。
我不救命，但治病。
宋潜生来找我的时候只说六指魔是病了，到的时候才知道他失血过多，只留着不多的几口气了。
“你知道我的规矩，对于恶人，我只治病，不救命。”
他双膝跪地求我，“小姐，小人求您了！”
“你愿意用什么来换？”
“小人愿意做死士。”
我笑了笑，我一个闺阁女子，要死士何用，但我仍旧救了六指魔。
无他，宋潜生肯这样保他，我便给他一次机会。
我总还是带着些许相府小姐的骄纵的。
十二岁仲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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