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以为人生的第二十三年已经是苦难的终点了。
原来遇见宋潇声，才是苦难的开始。
1我出身农村，父母重男轻女，我念初中，他们就产生了让我辍学打工补贴家用的念头。
没有人在意我每天刻苦学习到深夜，没有人在意我远远甩开第二名的成绩。
我做梦都想摆脱这个家。
读书对于别人可能不是唯一的出路，对于我是。
我咬着牙跟父母周旋到了初中毕业，并且顺利通过了升学考试。
为了让他们少些怨言，我包揽了所有的家务，连弟弟的内裤袜子，他都没有自己碰过一次。
周末，我帮家里干农活，打短工挣钱，我尽我所能，任劳任怨，只求他们不要剥夺我读书的机会。
中考的成绩通知单还没有交到我手上，我被父母卖给了曹家当儿媳妇。
五万块，外加两头山羊，我父亲同意了。
他联合曹家人将我绑去了简陋的婚房。
曹国良来拽我的时候，我激烈地反抗，我父亲替他按住我的时候，我忽然就绝望了，就像一条濒死的鱼，被他们拖着走。
“曹家的日子好过，你以后好好跟着人家，两口子出去打打工，舒坦得很！”
我妈在旁边劝。
眼泪一滴滴滑落，那是我最后一次叫那个女人一声妈，“妈，”我说，“我不欠你什么了。”
被推进婚房，曹国良急不可耐地扑上来。
他此前一直骚扰我，甚至跑到公共澡堂偷看我洗澡，天知道我对这人有多反感，多恶心。
我拼命反抗，哭叫着，像一个疯子。
曹国良狠狠删了我一巴掌，鼻血流出来，染红了那条原本不怎么红的喜被。
不通人事的我随着他粗暴的动作，产生了巨大的不安和恐惧。
我产生了应激反应，但男人不管不顾，撕碎了我。
那是我此生最黑暗的一个夜晚。
那天晚上，邮递员拿着我全县第一名的成绩单和市里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骑着自行车在乡间的小路上哼着歌。
我泡在冷水里拼命搓洗，本来已经青紫交错的身体上又多了无数道红痕。
如果现在的我遇见当年那个小姑娘，我一定会对她说，这不是你的错，你一点儿也不脏。
别擦了，去烧一点热水，轻轻洗一洗就好。
抱抱你。
去报案，你才十六岁。
但是没有如果，那时候，村里的女孩都是这样，我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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