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着自己在钻地的脚尖，头都不敢抬。
是不是太简单了？
但是人家听得懂汉语吗？
交流确实是个问题啊，接下来几个月我可怎么过……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救命恩人开口了。
“你就是，成老师吧？”
皮毛光滑的红棕马儿站在一旁，冲我不屑地打了个响鼻。
而高大的救命恩人正温柔地抚摸着马儿的鼻梁。
他背对着日光，我站在他的影子里，看不清他的模样，也不好意思抬头去看。
不过，他说的竟是纯正的汉话。
发音算很标准了，就是似乎有些害羞，磕磕巴巴的。
听到这个声音，我心里无端紧张了起来，忙不迭点头。
“你好，我叫裴依勒，是这边的气象员。”
“你好你好，我叫成澈。”
我尴尬地胡乱寒暄。
“听站长说，你要和我们家，一起进牧场，过冬。
我们，很欢迎你。
冬窝子的条件，艰苦。
读书人，一般不敢去。”
他发音标准，断句倒是奇奇怪怪的。
我漫无边际地想，哈萨克同胞真是热心。
要知道，北疆的冬天可是很漫长的。
“哪里哪里，是我要感谢你们家肯收留我才对。”
要不是因为学校的老宿舍年久失修，今年的暴雪竟然把它压塌了，文化站长也不会想到让我去学生家里住这种主意吧……我虽然刚来没多久，学生们倒是都很欢迎我。
一听校长说可以邀请老师回家过寒假，个个都热情地来拽着我争抢。
要不是身板太小，恨不得扛起我就往家里奔。
我带的班级学生不多，大半都是男孩子。
出于方便沟通的考量，最后，一个汉语最好的小姑娘阿依登说服了我。
面前这位救命恩人，估计就是阿依登的家人吧。
我还在低头端详自己刨出了小泥坑的脚尖，小姑娘阿依登回来了。
她像只欢快的雏鸟一样，笑着冲向我。
“成老师！
这是我叔叔！
裴依勒！”
原来是叔叔啊。
“哦哦，叔叔好叔叔好……”我不过脑子地脱口而出，登时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裴依勒和阿依登笑出声来。
之前在一旁围观看热闹的牧民们走上前，听阿依登解释一番—大约是在转达我的话—然后也都笑了起来。
“成老师，你来得正好，我们家马上就要开始搬家啦！
成老师跟我一起，我们和骆驼队走，好吗？”
小姑娘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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