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是一道。”
“老规矩，自习老师肘一下，班主任肘两下。”
交代完，晖哥就沉浸到有声鬼故事的世界中去了。
一般来说，每肘一下他就会摘掉一只耳机，敏捷且从容不迫。
自习老师不足为惧，靠墙的那只耳机仍可保留。
他对全班的情报系统以及本情报专员有种坦然的信任。
这种坦然背后支撑强大—两年了，系统还没有误判过一次。
前后门情报同志自我训练极为刻苦，形成肌肉记忆，风吹草动仅经脊椎分析便可直接下达指令。
情报系统网络扁平高效，下一级就是我这样分布各处的芸芸发光二极管。
暴露自是不怕的，倒下一个，挽救千个万个千万个。
人第一次革命信仰是同桌。
高三中期，情报系统误判了一次。
更糟糕的是，我们没有校长的预警信号。
我肘着晖哥三下五下七八下，晖哥也慌了，慌张拔下整个耳机。
全班响彻日本女人的怪叫和呻吟。
这次事件之后，晖哥有女朋友了。
对方是隔壁班女生，跟我家一个小区，骑车上学常会遇到。
妹子齐刘海直逼上眼睑，继续压迫横出一截颧骨，扫一眼普通，再一眼异怪，于是不再注意。
自打知道是晖哥女朋友后，这脸面有了声音，融融柔柔，如一匹蓝绸飘落。
因那日本女人大闹自习之事，晖哥的爱情对于我们来说，便是成人的、生发的、原始的、俗世的、震颤的、神秘主义的、大学的。
而这一切对他是先验的。
一个人间酒神就该有这样的爱情。
他的女朋友也在大家眼中幻化成女娲女魔女妖女巫，尔卜尔筮，值其鹭羽，食指一掐就将两次月经的间隔定为一个月。
一名女巫穿越到现代社会自有诸多不便，落实到这所学校的最大具体实际就是—学习不好。
最后一节晚自习往往是无老师的纯自习，这时女巫便会来找她的酒神补课。
适逢调位，晖哥去了最后一排，还升职管理饮水收费。
他的同桌也不再是我，换成了篮球校队队长。
篮球队长是体育生，不总在班上，于是女巫来得更勤了，讨论完功课俩人肚子饿，还添置了各种方便面、煮面锅、酒精灯、碗筷……嚯，日子红红火火过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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