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从我眼前拂过。
刹那，我成功睁开了双眼。
一张让我再熟悉不过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莫小花！
你没事吧？”
我惊叫起来。
莫小花眉头微皱，一脸担忧：“你又犯病了。”
“犯病？
什—”带着对这句话的疑惑，我刚想起身，一阵巨力将我拉扯回床上。
我这才发现我的腰腹和手腕都被绑住了。
我靠回椅背上，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发现这间没有窗户的房间空旷得让人心慌，只有一个目测为厕所隔间的东西，床边被包裹住四角的矮柜，以及正对着我的一幅巨大画像。
黑白的线条，细密勾勒出一棵参天的树，树根处是浇水的三名少女。
这本应是生机的象征，此刻却显得格外肃穆压抑。
我垂眸，思索着当下的处境。
从眼下的状况来看，我应该是因为某些原因—可能与莫小花刚才那句话有关，而被限制了行动。
假设我是一名未知疾病患者，而且从“又”字可知我并非第一次犯病，但我为什么完全没有相关的印象？
我非常肯定我现在的意识是清明的，甚至我脑海中过去二十年的记忆都很清晰—不对，倘若是精神类疾病，我不应该假定记忆的真实性。
那么……“莫宴竹，你还好吗？”
我猛地抬头，“你叫我……不，没事，”我勉强压下了声音里的颤抖，“现在能放开我吗？
我应该不会再……犯病了。”
她叹了口气，略略摇头。
“不行，景辞医生说还要再观察一下你的攻击性。”
莫名耳熟。
风浪在我的心中掀起，我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这样吗……我好像睡了很久，意识还有些混乱。
我为什么会突然伤害医生？
我的精神病怎么样了？
我有些害怕，”我微顿，“妈妈。”
说罢，我低下头，做出一副失落的样子。
我的第六感明显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在凝视着我，意味不明。
良久，我听到她回应的声音。
“莫宴竹，你又在说胡话了。
我和你说过很多遍了，你的病并不是精神类疾病。”
忧郁而温柔。
一点也不像她。
自我有记忆以来，妈妈总是一副散漫的样子。
她不像别人的母亲那般温柔慈爱，反而成天没个正形，带着我下河摸鱼上树掏鸟蛋，鞭炮炸牛粪，把村头的大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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