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银子都拿不出的大户们，也得心甘情愿地为穷人的医药费买单。
这便是朕起家的开始。
6那日晌午，我去东市找黑公鸡做药引。
在偏僻一角，看到了逃难路上最常见的摊子。
“羊摊”。
大栎覆灭，宗室南奔，我们这些亡国奴多了一个新名字，叫”两脚羊“。
景国人和栎国人的长相本无区别。
景国灭掉栎国后，为区分尊卑贵贱，景国国君下令编户齐民，在每个栎人手腕上，都炮烙一个“羊”字。
“人”眼里，“羊”是没有尊严的。
被奴役，被侵犯，被屠杀，被买卖，都是天理使然，稀疏平常，官府不予追究。
牙婆放下沾满血迹的大砍刀，伸出鸡爪般的手，扯住少年的长发提溜起来，不住地对围观者夸赞道:“这羊可是我好不容易抓到的上等尖货，瘦是瘦了些，可胜在年轻水嫩，即便不想吃，养肥点做个泄火的小厮也是好的。
老身也不多要，六十两银子，直接带走！”
“老婆子，我只买下半身，算三十两成吗？”
“要是个娘们还有点用，带把的买回去干甚么？”
众人起哄淫笑道。
少年一声不吭，手脚均被缚住，脊背却挺地笔直。
他扬起头颅，两道阴狠的目光如剔骨刀，在围观人群中扫视了一遍，所过之处鸦雀无声。
“这羊的眼睛太凶了，看得瘆人。”
一个五短身材的富家子弟冷哼一声，窄小的双眼微微眯起：“六十两，我要了，不过得把他的眼珠剜下来，玩着才痛快啊。”
“眼珠子剜掉了，那脸还能看吗？”
“剜眼珠子算啥，这老太婆的手艺好着呢，庆王府的三把美人琵琶，全是她活生生削出来的，那惨叫声，我隔着十里都能听见。
据说还是什么……栎朝的公主。”
牙婆点头哈腰地接过银子,转身的瞬间，眼底凶光乍现。
她单手固定少年的下巴，掏出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刺勺，就要戳去。
“好，好，好!”“快刺！”
看客连连拍手称赞，他们不在乎皇位上坐着的是谁，只知道羊摊每日的血腥闹剧断断不能错过，那可是一天的乐子来源。
“且慢。”
牙婆手上动作一滞，众人齐刷刷向我看来。
我今日特意换的男装，头戴方巾，脚踏皂靴，一席白衣胜雪，手捏湘妃扇，十足的世家公子打扮。
拨开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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