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撞见过一次。
那天我们上午十点半下课，我收拾完东西到家还不到十一点，眼看着爷爷拎了一只烧鸡上来。
当时我心里还挺美，想着今儿中午可开了荤了嘿！
爷爷看见我，脸上还有点儿不高兴，说怎么今儿这么早就放学了。
奶奶说让我下楼先玩儿会儿，吃饭时候喊我，我就下去了。
等我叫我回家吃饭的时候，好么，什么鸡腿鸡胸鸡翅膀，但凡肉多点儿的地方没一个在盘子里面的，奶奶还特意给我夹了一个鸡爪子，说这个啃着香让我吃。
吃完饭这俩就赶紧打发我睡觉，连碗都没叫我刷。
透着布帘子的缝儿，我眼看着老公母俩鬼鬼祟祟的在厨房进进出出，嘴唇上的油都没擦干净，爷爷还打了个饱嗝儿。
嘿！
你说至于嘛！”
好在琴姨和大哲子都会给悦悦一点零花钱，让悦悦肚子饿的时候自己买点零食吃，悦悦才不至于隔三差五饿着肚子上课。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悦悦虽然不算出身穷人家庭，但也“被迫”早早学会了“理财”。
悦悦在爷爷奶奶家的这段日子，琴姨在干吗呢？
没了闺女在身边儿，琴姨这不安分的小心思又冒出来了。
90年代初期，北京不少公园里面都有跳舞的“池子”，其实就是一片儿宽敞的活动场地，跟现在跳广场舞一样，搞上几盘流行乐的磁带，放上个音响，收费很低，有的甚至都不收费。
一群兜里钱不够去歌舞厅的年轻男男女女，凑在一起，随着极具时代特色的舞曲，跳着90年代最时尚潮流的交谊舞，畅谈着属于他们的美好未来。
不得不说，琴姨虽然活得稀里糊涂的，在“玩儿”上还真是有天赋。
自打敞开了交谊舞的新大门，琴姨很快就习得了要领，没多久就成为了舞场上的VIP。
每天都有排着队的小伙子邀请她当舞伴，跳完之后请她抽烟、喝汽水，带着她和其他几个小姐妹一起去吃宵夜。
“挺佩服那会儿的自己，大冷天的，怎么有这瘾呢。”
琴姨谈起舞场生涯，忍不住笑了，“还记得娜娜不？
就是那会儿总跟我一起跳舞那个女的，比我小两岁、离过两次婚那个，我们在路边摊儿撸串儿，她喝啤酒‘对瓶儿吹’，最多一次好像喝了七八瓶吧？
哎呀，吐得亲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