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圾运走了，只剩一点稀烂菜叶糊着。
她又去对面那条街最大的垃圾堆找，也没有。
乐涵站在路边，往来都是车辆，她的头转过来转过去的，泪和着咸鼻涕流进嘴巴。
晴朗夜空下，几只流浪猫在不远处草丛悠闲舔爪子，时不时叫一声，路旁一个小孩被妈妈牵在手心，举着亮晶晶的脆脆的苹果糖，歪起脑袋天真地看乐涵，被妈妈快步拖走。
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这样？
生活如此绝望，每个人却又都兴高采烈地活着。
乐涵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愤恨。
恨他们，更恨自己。
“喂。”
低哑的嗓音，如破开混沌的光。
穿苹果绿校服的男孩松开拖车，在跟前蹲下，够头去看她，然后一股大力托她起来。
还是那张脸，长眉毛乱头发，眼睛特别地黑，路灯下闪着灼人的亮光。
男孩没被她的狼狈吓到，只是用陈述的口吻淡淡地说：“丢东西了？
要找什么我帮你。”
乐涵表情越发地木。
男孩若无其事地笑了，一口很白的牙齿在眼前一晃，他潇洒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但这片没我找不到的东西。”
口气很大，带几分老成。
乐涵低头看自己脏黑的手。
他能是做什么的？
他只是和自己一样的小学生。
乐涵心里忽然冒出危险的念头，而且生出一股决绝的勇气，她决定跟着这个奇怪的男孩。
她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能找到。
路灯下，两个半大孩子一前一后地走，那辆装着旧酒瓶的小拖车在两人中间，酒瓶滚得“哐啷哐啷”，看着奇怪极了。
凉风冷飕飕的，从乐涵衣领钻进去，她背脊发着凉，心却跳得热烈，像揣了只活兔子，下一秒就会蹦出来。
她不知道男孩说的地方居然这么远，他们已经穿了三条巷子，他会不会骗了自己？
他到底要带自己去哪儿？
乐涵向来擅长联想各种可怕的事情，此刻她已经吓得想逃。
泪不争气地漫出来，刚抬手，男孩跟后背长眼睛似地：“你用脏手揉，眼睛会发炎。”
乐涵惊了一惊，男孩吐出口气：“到了。”
低矮的平房，两开门那么宽，男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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