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我，从未想过还会站在顾长瑜面前。
“赵天心，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还来干嘛？”
我看着他身着天青色的儒雅长衫的站在我面前，眼眶有些湿润。
虽然我知道他是看不见的。
2民国4年，顾和堂外。
我站在门外侧面，大约有半个时辰了，期间，我悄悄往里面看过，顾长瑜不在。
我知道此时的我即使没到人人喊打的境地，也绝非是能被人乐意见到的。
所以我只能站在不显眼的角落里等着。
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我终于看到顾长瑜拄着盲杖出现在视线中。
他沿着青石板路缓步前行。
杖头在地面轻轻探索着前方的路。
一步一步走的还像从前那么淡定。
时不时的路边有些人会热情的和他打招呼，“顾大夫，早啊”他也会停下来，侧头倾听，然后微微一笑，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说：“早啊”。
3看着他越走越近，我的心跳越来越快。
他刚准备跨过店门口的门槛，我轻声的说：“顾长瑜，好久不见。”
他略有失神，片刻放下抬起的那只脚，身体朝我这边侧了侧，“赵天心？”
我点了点头，想起了，他看不见，赶紧加了一句：“是我”。
他蹙了蹙眉头，握着盲杖的指节往里紧了紧：“如果我没记错，我们离婚已经一年了。”
4是，我也觉得自己很可笑，我重生了，重生在我们离婚后一年。
我和顾长瑜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就不是我想要的。
那年，我16岁，出生在一个大户人家，父亲有一个正妻，三个小妾，我母亲出身低贱，所以是三个小妾里最不受待见的。
父亲一共有十二个孩子。
我是父亲的第五个女儿，除了逢年过节能见到，平日里几乎是见不到的，但是幸好，大娘人不错，也不太苛待我们，所以我也跟着兄弟姐妹们一起念了私塾，我学业一向不错，后来还考上了女校。
这年父亲生了大病，城里大部分大夫都束手无策，初一，下着大雪，大娘差人去请了城里最有名望的顾老先生，彼时顾老先生已经好几年不出诊了。
因着昔年与父亲的一些旧日情分，冒着大雪前来诊治，同时前来的还有顾长瑜。
那年顾长瑜1他身着一袭青蓝色的长衫，头发梳得整齐而光滑，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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