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个来咧。”
“俺就说这外来的怎么都是外人……”“老刘家的，你可得好好谢谢俺媳妇……”村民们笑着，交谈着，好像这不足为奇。
婆婆直接甩了我两巴掌，狰狞地骂我给老刘家蒙羞，我绝望地跪在地上浑浑噩噩地求他们放过我，放我走吧，有人趁乱在我身上揩油，有人扯走了我攒的零钱，有人在人群后笑着—是阿艳。
被打晕过去前，我是如此清晰地看到了阿艳的笑容。
她啃着自己的指甲盖，近乎病态地盯着我，笑得五官都扭曲如恶鬼。
醒来时，我眼前一片昏暗，发霉的木头的气息和浓重的排泄物的味道近在咫尺，身下草草铺了层草垛，我浑身都仿佛散架，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一股力量束住，我才发现我脖子和四肢都被拴了麻绳，连在柱上。
这是刘家的柴房，墙边只开了一扇小小的高高的窗，一点光线从那里透进来。
嘎吱。
突然的光线刺眼到我下意识地蜷缩在墙角，进来的人是婆婆。
“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没尽到媳妇的本分。”
她放下一碗混杂的与猪食几乎无异的汤菜和半个干瘪的馒头，还有一小杯水。
我死死盯着她，眼睛里红血丝密布。
如果可以，我想活生生咬下她身上的一块肉，我想撕碎刘家和这个畸形的村子里所有人。
柴房里老鼠、虫子在夜晚窸窸窣窣，窗口投进来那点光成为我分辨昼夜的唯一方式，每天过去，我就用指甲在柴上划一道。
婆婆和大姑姐会给我送吃的，一开始我刚吃下那些东西不久就会吐出来，后来我的胃逐渐习惯，每天饭刚放下，我就咕咚咕咚咽下那碗汤菜，狼吞虎咽。
我依然听见外面女人们谈笑声，哭声、刘大牛哭着说要媳妇，这是我最期待的时刻，因为往往这时我身上的麻绳会被解开，婆婆和大姑姐会抬着不停哆嗦的我去久违地洗个澡—舀一盆冷水泼在我身上，再送到大牛床上，事毕后然后又在我的尖叫和乞求声里把我送回去。
偶尔有小孩子在柴房外嬉闹，他们说里面关了个疯女人，是刘家媳妇。
我的脑子越来越迟钝，有时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只记得刘家媳妇四个字。
刘家媳妇。
阿艳来看过我。
她蹲在我面前，告诉我她从我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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