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殷寒回应。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殷寒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她推开,然后迅速的跑下楼。
殷寒不知道他以什么心情回到家的,回到家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躲在房间里,下午也没有去学校。
他不敢去,也不敢靠近女孩了。
因为他怕他忍不住。
明明他已经用尽全力去远离她了,为什么突然出现,他很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殷寒坐在房间的角落里,整个人抱着自己的膝盖,房间里面仅有的一个小窗户透进一丝光亮,他猛的抬起头看,立马起身把帘子拉严实。
他这样的人怎么配光的照耀呢?光怎么会眷顾他呢?
他殷寒这辈子的幸运停留在了遇到南笙的那一刻。
殷寒蹲在角落里,看到刚刚不小心被他碰倒的玻璃碎片,拿起来抵在自己的手腕处,然后眼也不眨地就划破了自己的手腕,艳丽的血花氤氲出来,染红了翠绿的碎片,刺目又恐怖。
他看着不断冒出的鲜血,异常的觉得兴奋。
一中学校里。
南笙像望夫石一样看着殷寒的座位,还时不时的看一眼门口,希望他能出现。
可惜没有,直到放学的时候殷寒都没有出现。
她坐不住了,一放学就拿出上次苏川霖给她的地址打车。
二十分钟就,车停在路边,司机微微准头对后座上的南笙说:“小姑娘,车开不进去了,你那个地址就在前面,大概八百多米,需要你自己走去了,在这里右拐然后直走五百米左右就左拐就看到你去的小区了,这样,你车费给少我10块钱就好了。”
南笙也没说什么,司机态度也很好,因为着急去找殷寒,她直接掏出钱包里的一张红色钞票:“司机大叔,谢谢不用找了哈,我有急事。”
南笙说完就往司机大叔说的那个方向跑去。
而李小梅已经煮好了饭菜,刚要准备把饭菜端进殷寒的房间等待他放学回来。
刚进去打开灯双眼惊恐,脚步缓缓上前,“小寒……小……”
突然,坐在地上的人抬起头看了一眼过来,李小梅脚步顿住,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
鲜血还在茵茵渗透而出,李小梅心疼极了。
李小梅走到他的旁边,身子行动不便,缓缓的蹲了下来,双手颤抖的拿着纸巾给他止住血,然后翻箱倒柜找出了一点纱布给他包扎。
殷寒像个木偶般一样,任由李小梅动作着。
李小梅看到他这副模样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寒,怎么了?”
李小梅知道殷寒心里藏有很多事,从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
刚和他认识的那一会,怎么都不说话,那会她一度以为他是哑巴,但后来,他开口了,听到他的声音,她第一反应是这孩子是受了什么委屈。
她没有追问,她相信,殷寒是个好孩子。
她们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半年前还是陌生人。
那天她去捡瓶子,看到离车站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坐着一个人,不管她怎么问,他都不说话。
李小梅看他可怜,就去了附近买了些东西给他,他不要,她就放在了旁边。
第二天她又去到了那里,意外的看到殷寒还坐在那里,接连着几天,他亦是如此。
李小梅看他可怜,自己也孤独,便说了一句:“我孤寡老人一个,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我送你上学。”
就在她以为殷寒不会回答的时候,就听到了一句极致沙哑的话:“奶奶,她来了,但我不能靠近她。”
殷寒抬起头,委屈的眼神看着李小梅,眼眶里泪水在打转,仔细看似乎还有些隐忍。
李小梅一听,突然就想到了她刚把殷寒带回来的那晚他发烧昏迷中一直喊的:“笙笙。”
“是南城的小姑娘吗?”
殷寒和她说过,他从南城过来的,能让他这样的,恐怕就是他喜欢的女孩子了。
可才明明18岁的少年啊,为什么眼里像是布满了荆棘?
殷寒没回答,李小梅也没追问,一直坐在他的旁边。
“小寒,奶奶这辈子没什么亲人,自己一个人走完了大半辈子,或许是上天可怜我,让我在最后的日子里遇到了你,虽然你不爱说话,但是你的行为举止都有表达,在奶奶眼里啊,小寒是最善良,最聪明,最值得被爱的人,奶奶知道你坐过牢,但这不能否定一切,奶奶相信你。
不要因为某人某事而去怀疑自己,可以适当怀疑,但不能过度怀疑,我们要勇敢一点,就像奶奶勇敢的面对疾病一样。”
殷寒听到自己是值得被爱的,突然轻笑一声,心里自嘲。
“奶奶,回去休息吧,我吃饭。”殷寒面无表情站了起来,仿佛刚刚那个卑微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扶了李小梅站了起来。
李小梅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看殷寒,这孩子自尊心太强了:“那等下记得给伤口涂药。”
殷寒点了点头。
李小梅得到他的肯定才慢慢走了出去。
直到李小梅出去关上门后,殷寒一口又一口的把食物塞进嘴巴,眼角流下眼泪。
吃完也没有涂药,而是背上了一个黑色包包走了出去。
而南笙按照司机大叔说的路走也没看到殷寒住的地方,只能求助于路人。
根据路人指示,她走进了一条狭小的小巷子,看着这脏乱的巷子,她无法想象殷寒是住这里。
那双白净的小白鞋与这里格格不入,但她没有退缩,根本不在意自己身上脏了,径直走进去。
而旁边的小巷子,殷寒刚走了出去,两人就这样错过了。
南笙好不容易走到小区楼下,看到这爬满青苔的楼房,原本白色的墙壁已经变的又黑又黄。
不用想也知道,这里没有电梯。
南笙看着信息上的五楼,走楼梯上去。
楼梯脏乱无比,到处都是垃圾,还能清楚的看到蟑螂爬来爬去,南笙突然庆幸没有老鼠。
来到503门牌号,南笙看到门口紧闭,就敲了敲门,连续敲了几下没人应答。
南笙下意识不想开口,她怕殷寒听到她的声音会不理她。
但是又不想离开,抱着自己的书包,挨在墙上站着等,等殷寒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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