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苏韵寻到的自然不是恢复高考前的那一版，而是60年代出版的，只有孤零零的一本化学，书本的封面还被撕掉了。但对苏韵而言，也如获至宝。

她记得77年9月发行的这套《数理化自学丛书》一共有17本，在高考前面市，那时上海新华书店门口出现了抢购潮，印刷厂日夜赶印，也供不应求。她其实也渴望集齐17本，但是目前而言不可能。

高中的旧书倒是齐全，高一到高三都有。

苏韵用旧报纸包好，收废品的称了，厚厚的一堆，只收了她5毛钱，真心便宜。

很快，苏韵发现自己扛着这些书行动不便，于是跟收废品的老头商量，暂时把这些东西存在他这，等她忙完再来取，老头很好说话，答应了。

苏韵跟收废品的老头打听了下附近的药材店。老头说这兰平市并不止一家药材店，但是药材品质最好的就要数东街头的东门药店了。苏韵庆幸这东门药店离得不远，她谢过老头后，直奔那里。

苏韵找到东门药店，这家药店的药材还挺齐全的，苏韵想要的几种药材都有，她没打算一开始做太贵的，所以成本要控制，但付钱的时候，苏韵还是有些肉疼，花了二十几块钱。

说来说去，还是穷啊。

她打算做些具有美白保湿功能的面霜，这年头的面霜什么的，只有一个滋润的功能，别的效果都没有，她多一个美白，效果肯定好。

苏韵看时间还早，又去了一趟商场，做好的面霜也要有合适的容器装，苏韵本来倾向塑料盒子的，但是塑料盒子价钱太贵了，最后她退而求其次选了木盒子，木盒子便宜，等有钱了她觉得还是要选铁盒子、玻璃盒子或者是塑料盒子，木盒子的密封性能没有前面三种好。

苏韵随便做了一下市场调研，雪花膏在柜台上的卖价是一瓶3块钱，珍珠霜是一瓶5块钱，苏韵觉得自己做的面霜，自然比5块钱值钱的，但是她没名气，估计一开始不能卖得媲美珍珠霜的，就是雪花膏的价钱她都不一定能卖到。或许，下一次来，她可以考虑买点做肥皂的材料。这个年代物质贫乏，不少人洗衣服都是用碱洗衣服的，肥皂和洗衣粉在这里都是奢侈品。

韩凌渊家里倒是有肥皂跟洗衣粉的，但是在韩家的时候，苏韵发现李招娣王桂花她们都是用碱洗衣服的，她总觉得用那个洗衣服，衣服洗不干净。军区大院的供销社，苏韵也没见到肥皂，说明那不是刚需品，主要还是肥皂的卖价有点贵，那些军嫂们舍不得花这个钱。

苏韵没忍住，还去了一趟黑市，黑市真的是什么都有，但是她把自己的脸包裹得密不透风，做贼心虚地逛了一圈，她甚至还发现有人在卖面霜的，说什么上海货，应该是个倒爷。苏韵闻了闻，感觉味道不怎样，保湿效果也不怎样，但是价格卖到了五块钱一瓶，还有人买，生意还不错。她估计是别人看在上海这两个字上，才购买力那么强。

这人性格倒是还不错，苏韵没买，他也没有半分不耐烦，天生是个做生意的料，还笑眯眯地让苏韵可以尝试一下，有一盒是打开的，就给人尝试的，当然是不给多，就一点点。

苏韵觉得下次可以考虑跟这个人合作，她问来了这个人都什么时候在这的，人家说每周来两次，时间不定，最近都是每周一四过来。

等人少了点，苏韵没忍住打探，“兄弟，我家里有些渠道拿到比你更好的面霜，要是放你这寄卖，可以吗？”

对方诧异地看了她几眼，倒是没有一口回绝，“可以，但是我要先看质量，货好的话，我们再商定分成。我最近每周一四都在这，你可以在这两个时间段来找我。”

“对了，我姓张。”

“张大哥，我姓苏。”

苏韵也直言道，“那我下周一过来找你。”这几天的工夫，苏韵觉得自己可以把面霜最好了，反正材料都齐全了。

苏韵从黑市出来的时候，满足地笑了起来，毕竟这是意外之喜，她没想到还能在这找到一个合作者。

她肯定是不能光明正大出来卖东西的，有个合作者真的挺不错的。而且，这位张兄弟本来就有一定的客源，再凭借他那张善解人意的嘴，销售能力跟销售额都不会差。

比起商场那些眼睛长在头顶、态度差的服务员，这位张兄的能力就是在后世，也不会输给别人。

“你来这里干什么？”

苏韵沉浸在自己的发财大计中，没想到好心情因韩凌渊的出现大打折扣，被这个男人在黑市门口逮了个正着。

韩凌渊用力地将苏韵扯到一边的角落，他的力道没有控制好，苏韵只觉得自己的胳膊都快被这个男人的铁臂给掐断了。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来买点吃的。”

“你先松开我。”

在苏韵的强烈要求下，韩凌渊总算松开了她，但是眼神深沉中透着怀疑。

苏韵从包里掏出一袋鸡蛋糕，她无比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买了点吃的，否则的话，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给你吃。”

鸡蛋糕发出诱人的香味，她忙来忙去，还没顾得上填饱肚子，都饿了。这个时候，她的肚子也配合地咕咕叫了几声。

“你要是不吃我就自己吃了！”苏韵反应极快，递到一半的袋子打算收回来，结果被男人一把夺去。

然后，苏韵眼睁睁看韩凌渊一口就利落地解决掉了一个。紧接着，又是一个。

他一口一个，吃得飞快，根本不顾她的饥饿。苏韵还以为男人都不喜欢吃甜食，没想到韩凌渊是个例外。

韩凌渊的确喜欢吃甜食，但是平时他都装着，当着外人的面从来不会表现出来，主要是他觉得一个有着钢铁般意志的军人，不能拥有这样的癖号，会让他的威严大打折扣。

当着苏韵的面，尤其是在她流露出心痛的神情后，韩凌渊鬼使神差之下懒得遮掩了，反而望着她的神情，心底莫名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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