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的时光过的很快,檀亦初很快上了初中,和顾舒予一样进了离家最近的一所公立学校。
顾舒予的成绩还是没有上进多少,就算换了再多的家教老师,数学还是倒数,语文和英语虽然没有倒数,但是也在中下游。已经初二了,顾阿姨很忧愁,愁他以后考不上高中。爸爸安慰她,说没有关系,以后随便读读高中,要是大学也考不上就来公司上班好了。
檀亦初听了朝顾舒予吐吐舌头,阴阳怪气地重复:“要是大学也考不上就来公司上班好了~”
旁边白皙俊秀的男孩没好气的揉乱她的头发,“不要阴阳怪气。”
檀亦初嘻嘻笑,点起脚去揉男孩的头发,却发现他已经比自己高了不止一个头了。手只能触碰到他鼻梁,于是只能点了一下他的鼻子。
檀亦初现在变得开朗了,他们兄妹两个人的感情也越来越好,爸爸和顾阿姨看也非常欢喜。
上初中他们上学和放学就不再由陈叔开车接送了,学校离家走路就30分钟的路程,两个人一人一辆自行车10多分钟就到了。檀亦初撒娇第一天去学校就要哥哥骑车载她。
顾舒予笑笑,拍拍后座:“好,坐上来。”
早晨的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叶,在地面形成大小不一的光斑。空气中带着乎化饱和水汽,阳光下有彩色的光影。顾舒予骑着车穿过一条一条街道,后座的女孩摇晃着脑袋,嘴角微微上扬,心情很好。
柔和的阳光下,女孩皮肤白的像一个瓷器,散发出淡淡剔透的光,略微泛黄白的头发扎成一个高马尾,细碎的刘海随风飘动时不时轻轻拍打额头和脸颊。精巧的鼻梁上架着一副专门定制的墨镜,看着非常时髦。
不少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cosplay?有人说。
是外国人?还是什么演员?
学校规定自行车不能骑进学校,只能推进去。到校门口,檀亦初只能从后座下来。顾舒予指着右侧的停车处说:“我去那里停车,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我跟你一起过去。”檀亦初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和来来往往不熟悉的面孔,内心有点抗拒。
“行。”顾舒予点点头。他推着车走,檀亦初在一侧跟着。
一个男孩从身后风一样跑上来,一把搂住顾舒予的脖子,“哈哈,老顾,一个暑假不见,有小跟班了。”说着上下打量着檀亦初,这个女孩和他在顾舒予电话手表的屏保看到的一样,皮肤白的像雪,一头茂密的白发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她微微歪着头,蓝色的眼睛噙着笑意。那个时候顾舒予告诉他说是妹妹。他当时不信,非说顾舒予用网图还骗他。后来就发现顾舒予把屏保换了,换成了懒羊羊。但是女孩的好看给他的冲击力太大了,他感觉自己喜欢的二次元形象突破了次元壁了,那张图片深深映在他脑子里,直到今天看到本人才巧妙的重叠。
“你妹妹真和你屏保上一模一样!”男孩朝着檀亦初摆摆手,笑容温和:“妹妹,你好啊。”
檀亦初看了高大的寸头男孩一眼,礼貌的点点头。墨镜后的眼睛里有着些许面对陌生人的尴尬。
顾舒予用力拍了一下男孩的手,说:“程晓添,松开!”
程晓添的注意都在女孩身上,他才不管顾舒予说啥。“你好,我叫程晓添,你叫什么。”
“檀亦初。”
女孩的名字和声音一样给他一种坠入云端的轻飘飘的感觉,软软的。
“哇哦,妹妹,交个朋友呗。”
顾舒予白了程晓添一眼,“别想勾搭我妹妹。”
“你这话讲的,你妹这么好看,我想交个朋友怎么了?”
顾舒予一口拒绝,“不行,你这个人坏的很,一定是想拉我妹妹加入你办的那个什么cospaly社团。”
有人当面夸她好看,檀亦初还是挺开心。她抬着仔细看了看面前笑的灿烂的男孩,对他露出真诚的笑容。
程晓添见女孩笑了,问:“你知道cosplay吗?其实就是角色扮演,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社团?”
檀亦初点头,回答:“知道,我小学的时候cos过圣诞老人。”
程晓添听了哈哈哈笑:“666!有没有照片啊?给我看看,一定很棒。”
檀亦初抿嘴笑了笑,有些害羞:“没有。”
其实她当时有拍照,琳姨给她拍了好多照片,最后她删了一些不满意的只剩下三张打印出来收藏在相册里。
顾舒予没好气的推搡程晓添,“你走开,我妹妹怕生不喜欢社交,对她来说不合适。”
程晓添不高兴了:“你不问问你妹妹想不想来就直接说不合适?”
檀亦初听顾舒予的,一口回绝:“不了,谢谢。”
“真的太可惜。”程晓添一脸遗憾,“那我先去班级,等会见喽,老顾。”
程晓添走后,顾舒予才有了笑脸。
“程晓添是我朋友,挺自来熟的,他见谁都想拉进他的那个社团,你没有感到不自在吧。”顾舒予问。
檀亦初摇摇头,轻飘飘地说:“没有啊,他人还怪好的嘞,还夸我好看。”
顾舒予笑脸僵了一下,她竟然夸程晓添人怪好的?
“七年级的教学楼在最后一幢,你在九班,在三楼。中午我会来你教室门口等你一起去食堂吃饭。”
“好的。”檀亦初乖巧的点点头。
两人分开后檀亦初走到自己的班级,她走到教室门口,发现已经来了一大半同学了。
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人站在讲台上,朝她笑了:“同学进来。”然后指了一个位置,“你先坐在那里。”
檀亦初走到老师指的位置坐下。四周有的同学看了她一眼继续聊自己的天,做自己的事情,有的看都没有看她。
檀亦初安静的坐在位置上看着同学陆续进入教室。她旁边的位置上来了一个女孩,一头利落的短发,浓眉大眼笑起来憨憨的,“你好同学,我叫陈满满,耳东陈,满足的满。”
檀亦初礼貌微笑,“你好,我叫檀亦初。”
“你是得了白化病吗?”陈满满好奇地打量着檀亦初,“但是你很漂亮,就跟精灵一样。”
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来自陌生人的赞美。檀亦初心底美滋滋的,她点点头,抿嘴笑了笑。“对的,我是月亮女孩。”
“还像动漫里的人物,我前段时间追了一个漫画叫《精灵公主的秘密》,女主就和你好像!嗯,不过眼睛是绿色的,你的眼睛蓝汪汪的,可惜这个漫画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不知道作者干嘛去了。”陈满满仔细的打量女孩。她太喜欢各种二次元人物了,对女孩也特别有兴趣。
陈满满是个话唠,一打开话夹子就收不住,直到老师说安静下来要安排座位了才依依不舍闭上嘴。她握着檀亦初的手,“希望我们可以分配到距离近点的位置。”
最后两人被分配到第四大组前后桌靠窗的位置,陈满满超级激动,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他们的班主任是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年轻女孩,眼睛圆圆的,下巴小小的,带着一副度数很深的金框眼镜,总是眯着眼睛笑,看起来非常和善。她介绍自己姓陈,任教自然科学,说完就开始挑选临时的班委。
陈满满非常积极的举手竞选班长,然后落选了,当她失落的时候,陈老师安排了宣传委员的职务给她。她又开心了,在座位上扭来几下“耶!”
檀亦初被陈满满的情绪感染了也笑了,她感觉张满满是是个和善活泼开朗的女孩,能认识她真好。
中午的时候顾舒予来找檀亦初一起去吃午饭。檀亦初还没有下课,他就在窗口远远的看着坐在最里面靠窗位置的女孩。她歪着头一只手抵在下巴,微微蹙眉,另一只手在纸上飞快的划动着。他知道她又在画画了。
檀亦初在纸上随意的画了一会,一个可爱的Q版女孩的头像就出现在纸上。
陈满满在后面看着惊呆了,这也太厉害了吧。
下课后,檀亦初把画送给陈满满,陈满满开心的一连说了好几声谢谢。
“一起去吃午饭吧。”陈满满提议。
檀亦初看向门外,顾舒予站在教室外笑颜盈盈的朝她看。光是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就可以吸引人了,他笑起来还有好看的梨涡,就这样一个俊秀的男孩总让人想接近。
走廊上经过的好些女孩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好帅啊,几班?”
“不知道,我等会问一下我初三的姐姐。”
……
陈满满目光顺着男孩的视线移到了身边的女孩身上,她指了指男孩,问:“等你的?”
檀亦初点点头。
陈满满了然又意味深长得发出一声悠长的“哦~”欠兮兮的问:“是你小男友?”
檀亦初“啊?”了一声,解释道:“那是我哥。”
“嚯,好帅。”陈满满夸奖道。他们家好看的基因倒是遗传的挺稳定的。
檀亦初不否认,顾舒予确实有一副好皮囊。
陈满满看着帅哥,起了色心,“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吃饭吗?”
檀亦初点头:“可以啊。”
陈满满跟着檀亦初走到顾舒予面前,她脸皮厚,看到帅哥也不会害羞,反而有点兴奋。“hello,檀亦初的哥哥~我叫陈满满。”
“你好。”顾舒予礼貌地回应。
“哥哥叫什么呀。”陈满满仔细盯着顾舒予看,内心不断冒粉红泡泡。
顾舒予不喜欢被别人盯着,但是又不会表露出来,脸上依旧挂着笑,“顾舒予。”
“名字好好听啊。“陈满满在胸口对对手。
檀亦初听的鸡皮疙瘩起来了,忙说:“走吧,我们一起吃饭去。”
顾舒予听到陈满满要一起,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是也没有说些什么。
等到他们到食堂餐盘饭都凉了,檀亦初吃了一口番茄鸡蛋,直接吐了出来。
难吃,好难吃,怎么做到连番茄炒蛋都那么难吃,食堂的厨师也真是人才。
檀亦初撅起嘴,这伙食太差了,她是一口都吃不下。她看向顾舒予,眼里多了些同情,“哥,你这一年都在食堂吃这些啊?”
顾舒予知道食堂的饭菜和小学比起来差了很多,但是没想到檀亦初一口都不愿意吃。“要不我们吃去吃?”
“好好好。”陈满满在一旁点头附和。虽然这饭菜对她来说勉强可以吃吧,但是可以出去吃谁愿意吃这些。
他们三人出了校门,门口有好几家餐馆,檀亦初挑了一家面馆进去吃。
程晓添在面馆里端着面走了过去放在客人桌上,抬头看到顾舒予一行人。“顾舒予,带妹妹出来来吃午饭啊,欢迎欢迎!”程晓添指着刚擦了的桌子,“你们坐那里。”
三人坐下,檀亦初看了一下菜单,点了一碗小排面。陈满满不想选择了,直接说跟檀亦初一样。顾舒予点了一碗雪菜肉丝面。
程晓添端上面,檀亦初那碗里面都是肉,陈满满那碗对比一下肉少的可怜。
陈满满目瞪口呆,忙问:“老板,怎么她那碗肉那么多,我这碗这么少?一样的价格啊。”
程晓添冲着檀亦初咧开嘴,“我给她加的料,免费的哦。”
“嚯。”陈满满无言。有故事,一定有故事。
檀亦初白瓷般的脸染上红晕,她不好意思地往顾舒予和陈满满的碗里夹了几块肉。“我吃不完,一起解决。”
有肉陈满满就高兴了,“谢谢了姐妹。”
顾舒予不高兴写在脸上,这个程晓添什么意思,怎么他又向小初示好?心里酸流涌动,面也吃不下了。
陈满满看顾舒予面都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连肉都不吃,忍不住吐槽:“哇哦,你好浪费啊,人这么高,食量这么小,吃空气长大的哦。”
程晓添端着面经过,欠兮兮的重复,“人这么高,食量这么小,吃空气长大的哦。”
顾舒予白皙的脸不由黑了一个度。程晓添,你这个家伙!他决定下次再也不带檀亦初来这家店吃午饭了!绝对不会再来了!
他们吃完饭回到学校在初一所在的教学楼分开,顾舒予目送檀亦初上楼。三楼好几个女孩趴在栏杆上往下看,指着他唧唧呱呱说个不停。
“我姐说他叫顾舒予。”
“有点帅。”
“好帅,好帅。”
顾舒予看了她们一眼,她们就激动的直拍栏杆。
檀亦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又掏出包里的手机,打开漫画页面刷新了一下,《精灵公主的秘密》点击量破10w了,上一次更新是在两个月前。她看了一眼拿着她的画爱不释手的陈满满,想着晚上回去更新吧。
檀亦初刚开学的作业不是很多,她修改了很早就画好的稿子上传后发现房间的水壶里没有水了,于是去餐厅拿一杯温水,路过顾舒予的房间,已经十点多了,他的房间灯还亮着。
檀亦初准备回房间突然听到什么东西倒地声,好像是顾舒予房间传来的。
她过去敲门,没有回应,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哥?”檀亦初发现门没有锁,就扭开把手走了进去。看到顾舒予躺在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白皙的面庞变得煞白带紫。
“啊!”檀亦初尖叫着跑出房间,“来人啊,琳姨,顾阿姨,哥哥不知道怎么了!”
她用力的拍打大人们的房门,竭斯底里的喊着他们的名字。她好怕慢了一点死神会带走哥哥,就像当初带走妈妈那样。
大人们都醒了,顾阿姨慌了神,只有琳姨还算冷静给顾舒予做了急救,让檀亦初先打120然后再打爸爸的电话告知情况。
很快救护车就到了,一家人慌慌张张的上了救护车到了医院。
檀亦初看着载着顾舒予的救护床被医护人员推进急救室,心里不住发怵。她死死的盯着急救室门上红色的灯,感觉眼睛有些模糊,豆大的眼泪砸下,不住地问:“哥哥不会有事吧?哥哥不会有事吧?”
琳姨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阿姨给他做了急救他情况就已经稳定了,现在又到了医院,有专业的医生再,肯定没事的。”
顾阿姨也哭成泪人,顾舒予的爸爸就是癫痫死的,顾舒予十五年来都没有发病过,她以为儿子没有遗传到这病。
万幸顾舒予很快被抢救有意识了,送到了预约好的vip病房,大家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琳姨看檀亦初一夜没睡让她在旁边的小床睡一觉先。
檀亦初摇摇头,固执地就要看着又睡过去的顾舒予。
她好看的哥哥就连生病了也好看。女孩摸摸男孩有些凌乱的头发,柔软的发丝穿过指尖带着男孩的体温。她又摸了摸男孩的鼻子,从山根摸到鼻尖,她感受到因为呼吸皮肤轻微的起伏。接着是毛孔细腻的脸颊,温热的触感,她立马收回微凉的手,怕她的手冰到男孩。
那一刻,她突然想,以后当一名医生似乎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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