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头看他。
“阿常，我发现你今天的话比较多。”
看着柯流的眼睛，我竭力从里面找寻一些我熟悉的影子，很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也许，是我想错了。
我让柯流先回去，独自一人返回了功德碑。
门口的守卫看到我并不阻拦，他们知道我手握超级管理员的权限，隔三差五就要来一趟。
这一次，我调的是千年前，黎阳常氏女的名簿。
上面载着我死去的年纪：时年廿四。
我死之前，整个黎阳常氏只剩了我一人。
父亲被削官下狱，秋后斩首于市，母亲郁结惊惧，吐血而亡。
最可怜的是我长兄，被李淮清诬告通敌，以叛国罪凌迟而死。
其余族人皆受连坐，本该流放保全性命，却遭半道截杀，无一幸免。
就连一向最袒护我的姑母，也是一碗鸩毒饮恨归西。
一切，全拜李淮清所赐。
那段时日，他把我关在定安王府里，留了两个哑奴看着我。
故园旧景，不过是徒增伤感。
我自知李淮清不会放过我，便日日待在房中，等待与家人地下相聚。
做了一千年的管理员之后我才明白，死亡真的是一件太简单的事了。
在接二连三的事实消磨去我对李淮清的爱意时，对他的恨，一日更甚一日叫我寝食难安。
他以为我不知道父母家人尽亡，还在我面前演着情深难已的戏码。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千万忍住，我得杀了他，才能消心头恨。
“七七，你睡了吗？”
李淮清又来了。
我把床头的小窗推开一条缝，问他：“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他见我醒着，面上一笑，跑过来倚着窗边跟我说话。
他一凑近，满身的酒气熏得我掩鼻咳嗽两声。
李淮清不以为意，自顾自说着话：“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
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献宝似的把一个纸包捧到我眼前，丰盛斋的珍珠薏米糕，我最爱吃的。
在他期待的眼神里，我勉强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可惜现在我食之无味，只得强作笑意应了一声：“好吃。”
“七七，你再等等，过些时日，我就接你回家。”
我点点头，只想他快点离开。
“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你也早点回去吧。”
我把窗户合上，顺势吹熄蜡烛。
月光下他的影子在窗户纸上停了好久才离开，我把自己蒙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