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是血痕。
脚上没有穿鞋，赤着脚离地面约六寸距离，血水沿着大脚趾滴落地面。
他也看着我，长发遮挡了大半张脸。
我们就这么互相对视，相望两无言。
叶渊……叶鸢……叶鸢，这是我的叶鸢啊！
我猛地推开祁玉，抱住叶渊放声哭起来。
这是我此刻唯一能做的。
叶渊声音极轻的叹息，“郡主，别哭…”“真是主仆情深哪！
我都不忍心将他交出去了。”
闻声，我转身看祁玉。
他正坐在地上促狭的望着我和叶渊。
想来应该是我刚才猛地推开他，他没有防备才摔坐在地上。
我盯着祁玉看了会儿，“放了他！”
“他可是敌国奸细，还是害死父亲的人！”
我一时无言。
可是他陪伴了我近八年！
在那些痛苦难熬的日子里，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静静地陪在我身边，任由我发脾气哭闹。
变着花样做美食哄我吃，念话本子给我听……她是叶鸢，抑或者，他是叶渊，又有何关系呢？
祁玉突然笑了，笑得温和，“母亲这是，心疼了？”
我还未及说什么，就见祁玉提起地上的剑直接刺入叶渊的心口，速度极快，毫不迟疑。
心脏瞬间负荷不住，我失去了意识。
待我醒转过来时，看到祁玉坐在床边望着我沉思。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脸上，思绪却已飘远。
见我要起身，这才收回神，要来扶我，我避开他的搀扶。
他又为我端来一杯温水，我没有喝也没有理他。
他不怒反笑，“母亲是生我气了？”
“公子，叶渊被救走了！”
外面有人急匆匆地跑来上报。
“你们都是死人吗？
他都已经伤成那样，你们还看不住他！”
祁玉抬脚就将人踹倒在地，“还不快去找！”
“不许去！”
昨天晚上叶渊的人已经找过我，求我救他们大人。
我思考了很久，唯有用自己赌一把。
祁玉回身看我。
“我说，不许去！”
祁玉淡然的看着我，“你凭什么……你在做什么！
快停手！
快停下！”
我将匕首插入胸口，用力按下去一寸，“让他走！”
“好！”
祁玉眼神有些慌乱，“好！
你快停下！”
对门外的小厮喊道：“快去找大夫！”
又是一个冬天，雪下得很大。
距离叶渊被救走已经一年多了。
有时我会想，他那样重的伤有没有痊愈？
会不会偷偷跑回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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