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沈云怜一度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她小心翼翼的看向霍琛，发现他一点都不意外。
所以……霍琛的相亲对象是她？
莫阿姨继续道：“云怜，我儿子如你所见，是个长得好看的工作狂，至少以后孩子长得很好看。”
啊？孩子？
沈云怜更蒙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
霍琛挑眉：“妈，适可而止，我还要回公司。”
莫阿姨撇嘴：“公司，公司，你把公司娶了吧。”
霍琛无所谓道：“如果可以的话。”
莫阿姨气结，转首看向了沈云怜，笑道：“云怜，不瞒你说，和你接触这么久，我一直想让你做我儿媳妇，不过你有男朋友，所以我只能默默祝福你，谁知道你男朋友不懂珍惜你，他不要你，我要你。”
说完，莫阿姨握住了沈云怜的手，温暖柔软的掌心像极了她妈妈。
想到妈妈，沈云怜心口一酸，或许只要她愿意嫁给霍琛，她就可以请莫阿姨救救她妈妈。
可她不敢贸然答应，毕竟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她只能小心翼翼的看向了霍琛。
霍琛语气极淡：“妈，你就一定要我结婚？”
莫阿姨斩钉截铁道：“是。”
霍琛如墨的双眸掠过沈云怜。
“好，那就结吧。”
一个拜金女而已，能用钱打发的人最简单。
沈云怜微微一怔，没想到霍琛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
莫阿姨转首看着她，柔声问道：“云怜，你愿意吗？”
沈云怜有些茫然，但还是觉得应该说明家里情况。
“莫阿姨，我家出了一些状况，我可能……”
她喉间哽了一下，或许是莫阿姨太关心她了，让她有点莫名伤感。
莫阿姨怕提起她的伤心事，立即出声打断。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的为人。只要你点头，该有的礼数，我们家绝不亏待你。所以，你愿意吗？”
沈云怜感激的看着莫阿姨，用力点点头。
“好。”
想到抽屉里的一沓催缴单，她真的没有选择了。
她也想过卖房，可中介光是流程就要好久，还不一定第一时间就能卖出去。
她妈真的等不起了。
虽然医药费有了着落，但沈云怜并没有被高兴冲昏头。
目前为止霍琛正眼都没看过她，语气不耐，明显是用她敷衍莫阿姨的催婚。
也好，各需所需，有天分开也不会膈应。
这头，莫阿姨高兴的拍手。
“太好了，明天就是黄道吉日，你们先去把证领了，婚礼的事情就让你们小年轻自己选择。现在赶紧互相了解一下。”
听闻，沈云怜对霍琛礼貌伸手。
“霍先生，你好，我叫沈云怜，以后多多关照。”
霍琛没看她，微微抬手却没有握手，而是修长的手指夹着身份卡递到了她的手里。
“信息。”言简意赅。
“嗯。”
沈云怜接过身份卡，看霍琛现在并不想和她说话，便识趣起身。
“霍先生，莫阿姨，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等一下，云怜，你和霍琛加个微信，有什么事你就找他。”莫阿姨将霍琛的微信推送给了沈云怜。
“好。”
沈云怜看着空白头像，点了添加，然后离开了餐厅。
莫阿姨目送沈云怜离开，目光一转看向对面的霍琛。
“身份卡？你什么时候变成程序员了？”
“刚刚。我希望你别戳穿。”霍琛淡淡道。
“为什么？云怜秉性很好，你不用堤防她。”
“难说。”霍琛漫不经心开口。
听闻，莫阿姨眉头紧蹙，想到了什么。
“霍琛，是不是因为我和你爸离婚……”
“妈，你想多了，我已经答应你娶了你满意的女人，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插手我的事了。”
霍琛沉眸，就连莫阿姨这个做母亲都觉得背脊一凉。
似乎只要提他那个人渣爸爸，他就会阴沉沉的。
莫阿姨微微抿唇：“霍琛，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云怜和你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
霍琛波澜不惊道：“是吗？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不会看错人。”
沈云怜和顾成没什么区别，为了钱什么都敢做。
前脚为了十万和男朋友分手，后脚和陌生男人相亲结婚，句句不提钱，一举一动都离不开钱。
他答应结婚，除了让他妈安心，也是为了后面离婚花钱好打发。
“回公司了。”
霍琛起身离席，高挺的身影掠过一阵风，即便无声，但无法忽略的气势还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莫阿姨轻声嘀咕：“小心啪啪打脸。”
……
走出餐厅，外面天色已暗，沈云怜怕错过医院的探视时间，只能打车到了医院。
沈云怜一路小跑进了重症病房，病床上母亲浑身插管昏迷不醒，每次推开病房门，她都希望母亲能像以前一样，笑着喊她云怜，可每次都希望落空。
隔壁床的家属看到她来了微微点头。
“云怜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有点事情。”
沈云怜说着走到妈妈床边放下包，摸了摸妈妈的脸，只有感受到妈妈的温度，她才会觉得妈妈并没有离开她。
“云怜，今天医生又来找你了。”隔壁床家属提醒道。
“好，我知道了，谢谢。”沈云怜无奈的叹气，肯定是催款。
这时，护工阿姨提着水壶进门，见沈云怜在，放下水壶走到了她身边。
“沈小姐，我们能不能去外面谈谈？”
“好。”
沈云怜跟着护工走出病房。
护工开门见山道：“沈小姐，隔壁病房有个大客户说要给我五百一天，你看你妈妈神志不清，动都不会动，我还得一天给她擦三遍身体，费时费力你才给两百五，我知道你们家就你一个了，走又走不开，所以你看……”
护工两指捻了捻，表示要加工资。
沈云怜心口发闷，原来没有依靠的孩子真的什么人都敢欺负。
她需要赚钱支付妈妈的医药费，根本不可能全天留在医院，家里值钱的首饰也早就全卖了。
这个月她因为照顾妈妈已经缺勤了好几天，公司也颇有微词，所以她不敢再请假，更不敢留昏迷的妈妈一个人在医院。
没想到却变成了护工坐地起价的理由。
沈云怜抿了抿唇，尽量平静道：“阿姨，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价格了吗？”
护工不满道：“沈小姐，现在护工可不好找，你要是不加钱，我可不干了。”
她说的不错，沈云怜也是找了一圈才找到了现在的护工。
护工看沈云怜不说话，脸皮子皱了皱。
“沈小姐，你妈都昏迷这么久了，一刻也离不开人，你可得想清楚，我一走，万一你妈就……”
听闻，沈云怜眉心一蹙，眼眸冷了下来。
“你威胁我？”
“我是为你好，你也不想变孤儿吧？”护工仰头叉腰，一副拿她没办法的神态。
沈云怜愤怒的看着护工，直接拿出手机给她转了最近几天的工资。
“阿姨，既然你这么向往隔壁的大客户，我就不挽留你了。”
“你……”护工一看手机钱都到账了，神色有些慌，挥了挥手道，“你这丫头怎么死脑筋，算了，算了，三百五一天，我留下帮你了。”
“不用了。”
沈云怜就知道她说什么大客户不过是说辞，现在妥协以后只会更加得寸进尺。
护工看自己被拒绝还丢了工作，气急败坏指着沈云怜的鼻子骂。
“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不孝女，给自己妈花点钱怎么了？连个护工都请不起，看什么病？穷疯了吧？”
“滚。否则我就将你刚才说的话告诉周围病房的人，我倒是要看看这家医院还有谁敢要你。”
“你，你……晦气！”
护工心虚的骂了一句，转身就跑了。
沈云怜看着空荡荡的走廊，仰头深呼吸不由得鼻子发酸，现在她不能垮，她要救妈妈。
她转身进入病房前用力微笑，她相信妈妈一定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她不想让妈妈担心。
没了护工，沈云怜并没有怠慢，打了一盆水给妈妈全身擦了一遍，然后握着她的手趴在床边疲倦睡去。
早上六点，沈云怜被闹钟吵醒，在病房洗手间简单洗了把脸后，帮妈妈也擦了把脸。
今天她还要见客户，所以得先赶回家换身衣服。
临走前，她拜托隔壁床家属注意一下妈妈，然后跑到护士台拿一张护工机构的小卡片加了上面的微信。
随后，沈云怜又到了一楼将身上不多的钱交了费。
虽然杯水车薪，但也好过被医院赶出去。
回家后，她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下楼准备去早餐店随便吃点，一看手机余额，转身进了隔壁的面包店。
十点以前，这里有隔夜的打折面包，十块钱三样，一天下来比吃泡面都便宜。
她来得早，选了三个最大的面包就去了地铁站。
路上，霍琛的空白微信头像跳了出来。
「八点，民政局，不要迟到。」
「好。」
果然是个工作狂，领证说得像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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