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什么小概率的事件发生。
最后一天，陈寅填了一大堆评估表格后，便收到次日发射的通知。
这让他有种山中不知岁月的时间错觉。
余下的时间均被统一安排，包括如厕、就寝。
然而躺到床上，他却辗转反侧，并非激动，只是思绪杂乱。
他坐起来，想着是不是和父亲通个电话，但在拨通前，又放弃了。
他努力地放空自己，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一番折腾，最终不知何时睡着的，不过很快又被叫醒了，头脑晕沉沉的。
于是彻底成了牵线的木偶，直到被塞进宇航服，赶入通道，攀进飞船舱。
他穿的是老式太空服，而大梅则直接套着猎天那套，比水下模拟时还多了驱动模块。
他看着对方后背上的燃料箱和几个喷射口，心里始终无法踏实下来，那种起飞后失控的画面不断地从脑海里蹦出来。
耳边尽是控制室对发射准备的通报，让人愈发地烦躁。
“这算新加入的实验部分，验证升空状态？”
他切到两个人的频道问。
“你没做过多搭载一公斤重量要多耗费多少能源的问题吗？
能省为什么不省？”
“资本真是无情到连自己都剥削。”
他随口吐槽，不过没有开麦。
他知道这次搭载的火箭由航天局提供，但费用方面还是猎天出，相当于租借。
透过舷窗远望，光秃秃的发射场地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些扭曲，让人愈发地眩晕。
他紧了紧身上的安全带，想着大梅他们使用的空天飞机和火箭的异同。
“你们那个也不算真正的空天飞机，更像是航天飞机的改版。”
陈寅忽然说。
大梅转过头，似乎无法理解他这种跳跃性的发言，可隔着头盔，看不清里面的表情。
“飞机形式只是为了方便比赛。”
她说：“这次除了合作，还要和空间站对接。
而且不是几个小时的比赛，我们中途还需要拉上之前被离心发射甩到上面的补给。”
“所以我这也算参与到航天伟大复兴的历史进程里了？”
大梅没有搭理他，而是转到公共频道里回答与控制台发射前的互动。
“我看你们的流程中没有这么麻烦。”
“你要学会适应不同的爸爸。”
“我还以为曾经那场持续了好几年的全球疫情已经把官僚主义彻底消灭了呢。
看来人类是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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