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看着大叔那满目带着刀一样剜着她的眼神，叶柔只觉得心如针扎。

所以，他认为是她把舒语推下去的？

可笑。

跟她同床共枕的男人，竟不信她。

叶柔憋着心里的难受，想着肚子里有宝宝，她下楼用餐。

这一整天，她都没出门。

一直拿着手机在网上查看育儿知识。

……医院。

舒语从抢救室被送去病房的时候。

叶昭远找到她的主治医生问了些情况。

医生如实汇报：“病人伤得很严重，尤其是脑袋，可能有失明的风险，还有右腿骨折，怕是要在轮椅上坐一段时间了。”

叶昭远从科室出来，心情复杂地朝着舒语的病房方向走。

他本就欠舒语的，现在舒语又在他家里出了事，他更是难辞其咎。

站在舒语的病房门口，他背脊挺得僵硬，不想进去，却又不得不进去。

病房里，舒语还昏睡在床上，旁边有个护士在给她打点滴。

叶昭远走进来站在床尾，看着床上的女人脑袋上裹着厚厚的纱布，戴着氧气罩，脸色雪白。

他心里不是没有愧疚。

只是他能怎么办？

现在除了花时间陪着她治疗，似乎真没别的办法了。

不知道舒语会昏睡多久，叶昭远安排看护照看她后，下午的时候回了家。

叶柔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电视发呆。

直到家门口传来动静，她方才回过神抬头看过去。

见是大叔回来了，她坐在那儿也不动，只呆呆地望着他。

叶昭远浑身冷气逼人，径直走来叶柔面前站着，居高临下冷冷地望着她。

“你小小年纪，手段怎如此狠毒？”

叶柔，“……”迎着大叔的目光，看着他那一脸面无表情，双目冷若冰霜的样子，她只感觉胸口窒息的难受。

她双唇发颤，张口问：“大叔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我亲眼所见。”

他一字一句，声音如冰。

叶柔冷笑一声，委屈地跟他对峙，“你亲眼所见什么？

你看到是我推她下楼的吗？”

“你还想狡辩？”

“我没有推她，我手里是拿着扫帚，我是想赶她走，但是我没碰到她。”

“叶柔。”

叶昭远厉声呵斥，“就算你没碰到她，可她也是因你而摔下楼的，她脸上的伤也是你打的吧？”

“……”叶柔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永远处于弱势。

什么都是他说了算。

她不想狡辩那么多了，也不否认打舒语的事实。

“没错，她的脸是我打的。”

“你怎么会如此无法无天”叶昭远一怒之下，直言道：“既然你这么不听话，我看离婚的事……”他准备说离婚的事要赶紧处理。

可话没说完，就看到叶柔大大的眼眶里溢满了泪。

下一秒，眼泪啪塔地滚下脸颊。

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瞬间刺痛了他的心。

他蹙着剑眉，不忍再把狠话说下去。

叶柔低下脑袋，心口涩痛得让她呼吸困难。

“大叔要离婚吗？”

她哽咽着问。

叶昭远瞧着她那实在让人心疼的样子，尽管心里再不悦，可终究还是不忍放她一个人离开。

他上前一步抬手将她抱入怀中。

“行了，不许哭。”

“我没哭，大叔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听话，都依着你。”

她想不哭，想坚强。

可是眼泪就是不争气。

心里又好难受，她实在忍不住。

叶昭远感觉她的小身子在颤抖，明明该训斥她，教育她的。

可这会儿又忍不住安抚道：“小柔听话，不许哭，我这还没把你怎么样呢。”

“呜呜呜……那你想拿我怎么样，你要跟我离婚就离，大不了我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她也是有骨气的。

反正这段婚姻她努力过，争取过。

实在维护不了，她又有什么办法。

“谁让你离开了，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都不许去。”

叶昭远弯腰抽了茶几上的纸巾，动作温柔地帮她擦拭着脸颊上的泪。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小女人一哭，他心里就跟着难受，特别不是滋味。

叶柔吸了吸鼻子，不哭了。

但心里还是很委屈，她望着叶昭远说：“我真没推她。”

叶昭远挨着她坐下，沉声道：“现在不是你推不推她的问题了，她在这里受伤，我们都有责任。”

看着身边的小女人，他接着道：“她情况不是很好，我这段时间会经常去医院看她。”

叶柔低头不语。

叶昭远抬手抚着她的脑袋，软了语气，“小柔，你要听话，不要让我为难知道吗？”

“我一直都很听话不是吗？

可这个舒语的出现我就是无法忍受。”

“但她现在在这里受伤了，我们得对她负责。”

“那你可以向我保证，等她好了以后，不要再跟她往来吗？”

叶昭远也不知道舒语什么时候能好。

只得暂时答应身边的人，“嗯。”

叶柔见大叔答应了，习惯性地又往他身上爬。

叶昭远也习惯性地抱着她。

不远处，张妈提醒，“先生，小柔小姐吃饭了。”

叶昭远这才拍着叶柔的背，柔声说：“下来吧，去吃点东西。”

叶柔扭动了下小身子，还在撒气，“不吃，吃不下。”

“听话。”

“那大叔抱我过去。”

叶昭远无奈，只好抱着她去餐厅。

就算到了餐厅叶柔还是不愿意从男人身上下来。

她总觉得大叔身上有种魔力，只要一靠近，她就贪婪地舍不得离开。

叶昭远很无奈，只好由她坐在自己腿上，他一边吃，一边喂她。

叶柔双目红肿，鼓着腮帮子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心疼却又莫名多了几分可爱。

以至于叶昭远总爱不释手地经常什么都由着她，宠着她。

“你多大了？”

叶昭远喂她吃东西的时候，哭笑不得地问。

叶柔脸颊一红，鼓着圆乎乎的腮帮子不语。

叶昭远又道，“孩子都没你这么黏人。”

叶柔低下脑袋，心里的苦渐渐散去，有了丝丝的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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