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以为他是觉得闷了。
于是把晚饭摆在了院子里。
西红柿炒鸡蛋，清炒小白菜和胡萝卜丝炒肉。
噢，还特意给病患熬了个排骨汤。
爷爷说，内补得跟上。
他坐在我的对面，端起碗，很快又放下了。
我抬头看他。
那张自从醒来就面瘫的脸终于裂开了缝隙，似乎还带着些痛苦。
我以为他犯了病，问了句是哪里不舒服。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最后说。
“你家盐不要钱？”
那是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真让人伤心。
1我尝了口胡萝卜丝，真的齁咸。
“抱歉，我好像放了两次。”
于是把西红柿炒鸡蛋和胡萝卜丝换了个位置。
“吃这个，总不能都翻车。”
他将信将疑看了我一眼，又重新拿起筷子。
然后。
我和他，两个人四只眼睛，共同看着那双筷子从盘子里夹出了块蛋壳。
不大，真的不大。
一看就是不小心掉进去的。
我们再次面面相觑。
我懂，他的表情，是无语。
上帝作证，我也挺无语的。
1“你平时都自己做？”
我点点头，决定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
并理直气壮地给自己客观地辩护了一句。
“平时不咋翻车，只是味道不算好吃而已。”
他沉默。
我接着说，“现实就是，要么你自己做，要么跟着我吃。”
他眉心微皱，明显是犯了难。
我毫无掩饰地嘲笑了一声。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有得吃就不错了。
别给姐挑。
1我问他叫什么，总不能天天喊喂。
他说行。
我说什么行？
他说喊喂也行。
......我看了眼台历，捡到他那天是9号。
我说叫你小九吧。
他没应，但也没拒绝。
1他还是沉默寡言。
除了喝药和睡觉，大部分时间都坐在院里晒太阳。
我还是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起床、煎药、看书、养鸡、种花、吃饭。
有次在路上遇到爷爷，他问情况如何了。
我说按时吃药，面色也红润了些。
爷爷又问，那他愿意开口了吗？
我微微一笑。
那些年，我和哑巴舍友小九噢。
1隔壁院子的小孩抱着玩具过来叫他哥哥。
被他冷着的脸吓了回去。
嗐，真冷漠。
1我做的饭还是很难吃。
但小九已经学会了用各式各样的汤泡饭。
老话怎么说的。
改变不了环境，那就改变自己。
1大概是个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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