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灰色的袖扣是他陪她一起出国参加义演结束后，她逛街时看中的，说很适合当时穿西装的他，于是买下来亲自刻上了他的名字，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
陶瓷罐是她做的，那是他们与福利院的孩子们一同去参加陶瓷制作的活动，她不擅长这种制作，他便在一旁指导，直到最后烧制的成品被他偷偷拿回家。
玻璃制品是制作那个小提琴之前的试作品，她说很美，他便让她期待礼物。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
我安静的听着他叙述，一次也没有附和，直到他将全部藏品讲述一遍，才从他的回忆中抽离。
满屋子的东西，既多又少。
像是铺满了一个房间，可远远少于一对相爱的恋人应当留下的。
在他的讲述中，我找不到相爱的痕迹。
相爱不应该是礼貌的。
我想。
于是我问。
“你们是恋人吗？”
齐景明沉默了，而后笑了笑：“不是。”
“我们也没有订婚，是她拒绝了，我一直在追求她。”
是这样的。
这样才符合我对他们的想象。
我盯着那架美丽的小提琴，隐约间像是看到了一轮白色的月亮。
“她为什么会自杀？”
我问出了我最大的疑问。
齐景明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找合适的说法，最后说道，“……也许是因为抑郁吧。”
“因为，见过太多她不能拯救的苦难，所以她不愿意再做江清辉了。”
“她留下信上写的是，‘下辈子，希望自己不再是江清辉。
’”我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不如说因为没办法拯救她人而抑郁这件事在我看来都很奇怪，怪到—没有礼貌的讲—甚至有点可笑。
我与江清辉不同。
我的世界从没有为他人无条件付出的概念，顶多是回报曾经帮助过我的人，但永远也不会有如此崇高的牺牲精神。
“她很伟大。”
最后，我只能干巴巴的评价。
齐景明看着我，突然笑了，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们从没有过如此亲昵的动作，却不显得陌生，一切都发生的自然而然。
那之后我与齐景明似乎亲近了许多。
他会在我盯着那些花出神的时候，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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