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都奉献给了工作，也只能得到微薄工资。
每月发薪日，我们坐在租来的房子里，看着余额叹气，相互给对方打气。
我们精打细算每一分钱，却还是会在房东催缴房租时愁得难以入眠。
有一次，看着向阳因为拿不出下季度的房租，对房东陪笑脸、说软话，姿态低到尘埃里。
我心疼不已，后悔当初没能坚持劝说他出国留学。
结婚一年后，我意外怀孕，考虑再三还是将验孕棒递给他。
没有欢呼，没有拥抱，向阳久久不言，独自去阳台抽烟。
第二天我发现阳台的烟灰缸中插得像正月十五的香炉，我不知道那时他想了什么，也未曾提及过。
那晚我们早早躺下，在小小的木板上聊工作，聊明星八卦，默契避开关于孩子的话题。
关灯后，我听到向阳在黑暗中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转身抱住我，将手放在我的小腹上摩挲，像是在和孩子告别。
“晓晓，我们把孩子留下来。”
“可孩子一生下来就会跟我们一起过苦日子。”
“你相信我，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之后向阳发了疯一样挣钱，下班后跑外卖到深夜。
我心疼又无奈，只能夜夜坐在客厅里等到凌晨，在他回来时煮上一碗热面。
那晚我独自在沙发上等到发困，醒来时，天色大亮。
向阳昨晚没回家，手机始终无人接听。
我准备去厨房接杯水，晃神之际水杯滚落到地上，发出刺耳绝望的声音。
很多很多年前，我在清晨打破了一个碗，那天中午就接到了噩耗。
我爸在工厂被卷进机器，被绞得稀碎。
我妈得到消息后狠狠甩了我一巴掌，骂我“丧门星”。
中午，医院打来电话，护士平静地告诉我，向阳经抢救无效已去世。
或许是太疲惫了，向阳没能在转弯时看见疾驰而来的货车，转瞬间被卷进车底。
或许是察觉到我的悲伤，孩子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在一阵剧烈疼痛后离开了我。
在处理好向阳的后事后，我在心里给孩子取了一个小名—淼淼。
之前我曾看到过向阳的笔记本，标签是宝贝的名字。
密密麻麻的名字间，有一个被圈了起来。
淼淼。
3再见向阳，已是七年以后。
我挽着祝子文的手，在一场商业晚宴中和大家觥筹交错，得体扮演“祝太太”的角色。
毕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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