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周婶子把我带到角落织机前。
“这是你的，日后好好干，切勿生出奸邪之念。”
我揉搓着衣角，不敢抬头。
见我不动，周婶子又开口道：“你难道不会织布？”
我艰难地摇摇头：“不会。”
往常在江家，我作为小姐的贴身侍女不需做此活计。
后来进了宫，就更不用了。
“我这布庄可不养闲人，趁着天明你带着你家妹妹赶紧走吧。”
周婶子语气凌厉，不容置疑，慑的我不敢跪下去。
“婶子，我既吃了这里的饭，便要干一天的活。
明天不需你撵我，我自己就会走。”
5“周来娣，你看看你卖的布匹这般薄，是想冻死人吗？”
屋外突传男人的叫嚣，让周婶子眉头皱的更深，她噔噔噔走到屋外，叉腰就骂。
“我看是哪个猪油蒙了心的王八羔子来坑害老娘，就不知道给孙子攒点阴德，我这的布十里八乡都说好，怎的到你那就成次品了！”
我把小姐交给阿吉，抬脚跟了上去。
不大的一间屋，周娘子被几个壮实的男子围在中间，屋外还围着层层看热闹的百姓，站在最前面的应该就是苦主。
老妪破衣烂鞋、脸发满是脏污，手里还抓着一块透光的粗布，不止的抹泪。
“我本就是逃难来的，散尽家财，才得一处平安地。
小孙子入冬怕冷，我用家里最后几十文钱买了这块布。
谁成想掌柜的是个黑心肝的，欺我眼神不好，竟卖给我这个！”
老妪哭声断断续续，声音时高时低，惹人心烦，也招来了更多看热闹的百姓。
我一眼看出端倪，忍不住开口：“大娘，你既说你孙子怕冷想做冬衣，劳烦您告诉我您孙子的身量。”
“我孙子的身量与你有何关系？”
“想来您乖孙孙定身形魁梧无比，您手里这些布一家人的冬装都是足够的。”
老妪用三角眼狠狠从我身上剜下一块肉：“怎的，我全家都做一身冬衣有何不可？”
“这倒没什么不可，但十几个铜板能买这么多布料属实是实惠。”
老妪伸长脖子，像即将要上砧板的鸡，她斜睨我一眼，不再言语。
“大娘，实话告诉你吧。
你手里这块布做个婴儿的褯子都嫌窄，你还要给孙子做冬衣，真是可笑。”
老妪恼了，伸手朝我打来。
手一挥，围观百姓见了老妪真容，指着她挖苦。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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