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飞扑到小娘身上，只三两下打的功夫，鲜血就透过了小娘的衣物渗了出来，胸腔的起伏都已经开始微弱了。
我看不清小娘的脸也知道，她现在一定异常痛苦。
从前对嫡母和嫡姐恳求什么，或是为了礼数，或是为了过关，都不如今日般恳切，可能是这一刻我才明白—小娘教我的谨小慎微，委曲求全，都只是为了让我在这个宅院中活下去。
“你即为我宋家的女儿，应当和宋家同心同德，可如今你却要为这不要脸的贱婢求情，那我也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嫡母向行刑的小厮飞去一个眼神，那木板也直直朝我落了下来。
可小娘用尽了最后一口气抱住了我，木板狠狠打在了她的脊背上，霎时一口浓血就喷到了地上，红得让人刺目。
“阿娘！”
“阿娘你说说话，你看看颜颜啊，你睁眼看看我啊阿娘！”
她的怀里冰冷，靠在我的肩头昏死了过去……我感受不到她的气息，感受不到她胸腔的起伏，感受不到她的体温，我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这是我第一次面对死亡，第一次如此恐惧，我触摸着她的青丝，却再留不住了。
“二姑娘真是好大的规矩，竟敢认妾室为娘？”
“哼哼阿娘……你看清楚了谁是你的正经娘。”
嫡母的话如鸣钟一般穿过我的脑袋，戳在心头拔针似的疼。
天地之下，礼教使然，我竟不能正大光明向自己的生身母亲叫一声娘。
从前许多个夜晚，阿娘总是问我后不后悔做她的女儿，生在这深深的宅院里。
若是问是否后悔生在宋家，我是后悔的，但这是我选不了的。
若是问后不后悔做阿娘的女儿，我不后悔，甚至会高兴，我得到了会给我揶被角、暖衣服、烤红薯，会容忍我在床上吃东西的阿娘，这全天下最最好的阿娘。
可现在全天下最最好的阿娘，正抱着我，任由生命从她的身躯里流逝。
3因着名声，嫡母只给我掌了嘴就回来了，否则就我今日管妾室叫娘的罪名，是一定要进祠堂跪祖宗打板子的。
嫡母盛怒，谁敢对雨荫阁露笑脸，更不让请郎中。
于是我拖啊拽啊的，穿过院子，踏过门洞，把阿娘拖回了我们小小的寝屋。
她的身子已经僵硬了，像冰块一样没有呼吸。
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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