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倒了杯热水，放在我身前的桌子上。
我看了一眼他的工作证件，他的名字叫江苑。
江苑让我放轻松：“四年前，你妈妈去世以后，你姐姐有没有对邻居有什么意见？”
“或者是说，对他们有一些不好的想法？”
“是姐姐他们出了什么事吗？”
我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显露出局促的神情。
在眼神和江苑交汇的那一瞬，我紧张地低下了头。
“你别紧张，我们只是例行询问……”他把茶推向我：“你先喝口水再说。”
我捧着茶杯，想起那天，我们一家带着拍下的录像去找邻居。
爸爸去了医院照料伤心过度的姥姥。
姐姐拿起手机咬牙质问邻居：“明明是你儿子对着电梯面板撒尿导致的电线短路起火！”
邻居家男主人拿牙签剔了剔牙，昂头不耐烦地道：“小孩不懂事嘛，那我们拿他有什么办法！
谁知道撒个尿电梯就能起火了，只能说是你妈运气不好咯。”
他龇着一口黄牙，眼神不善地在我嫂子身上打量了一圈。
“孩子死了还有心情这么打扮，现在的女人真是……呵呵。”
本来就憔悴的嫂子脸色更加苍白，缩在角落里，指尖不住地颤抖。
我哥冲进了那家人的门里，把那个男的按在地上，一拳头打歪了他的鼻子。
男的倒在地上，嘴里还在不服气地骂。
“我说的有错吗？
你看你老婆那个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孩子死了还穿这么漂亮，平常没少给你戴绿帽子吧？”
嫂子的身体一僵，眼神涣散了起来。
邻居女人跑过来，箍住我哥的脖子。
嘴里还在叫嚷：“我让你打我老公！”
姐姐丢下手机，跑上前去掰女人的手。
女人扯着嗓子尖叫：“这么年轻，再生一个不就是了，你们还想杀我儿子呐！”
“你妈老了不要你养的？
提前死了不是好事，你们不用给她养老了，家里少一个负担，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跑到我家来装什么大孝子？
我们这是做好事你知不知道？”
我姐红了眼睛，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和她撕扯起来。
楼道里乱哄哄的，没人注意到，我嫂子已经不见了。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
她已经从天台跳了下去。
身后全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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