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棋布，水雾蒸腾，阳光照在湖面，浮光跃金，好一派生机勃勃。
随行的士大夫在下面骑马追逐打猎，欢声笑语传到了高台之上。
越姬即使再难过，面对如此浩浩汤汤的大泽也不由得心胸开阔。
我也有仰天长啸之感。
越姬拿我在高台舞剑，我是不知道如何形容她的美，若我知道五百年后有位诗人的话，那一定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我也飘飘然了。
楚王赞叹道：“真乃人间仙境哉！”
又扭头问二姬，“乐乎？”
蔡姬娇媚地笑道：“非常快乐。”
楚王突然道：“如此快乐，吾愿与爱姬生若此，死若此。”
我感觉到越姬身体一僵。
垃圾楚王竟然想让蔡姬和越姬殉葬！
蔡姬反应很快：“以前我蔡国乃一偏僻小国，蔡侯征用百姓侍奉楚国，还把妾赠给大王，大王又对妾恩重如山，活着陪大王玩乐，死了与大王同去，正是妾毕生所愿。”
楚王非常高兴，扭头对史官说：“记下来，蔡姬愿从寡人死。”
蔡姬脸色有些苍白，没想到楚王竟然要记下这句戏言，她担忧地望向越姬。
楚王并不肯放过越姬，同样问她。
越姬把我捏得死紧，盈盈拜倒：“当初大王用众多聘礼在阿父前求娶妾，阿父在太庙也没有和大王约定同死。
况且，妾听长辈讲，妇人以死彰显君王的仁德和宠爱，而不是以稀里糊涂不明不白的从死为荣。
妾不敢听命。”
楚王沉默不语。
这还不够说服楚王，我紧张极了。
越姬伏在冰冷的高台木板上，声音艰涩却仍旧清晰可闻：“昔日庄王yin乐三年，不问朝政，然后他最终改正，称霸诸侯。
妾以为大王能效法先王，勤政为民。
现在却要妾死，如何德霸天下？”
高台之下行猎的士大夫早已远去，天地之间几乎都寂静了，我只能听见越姬的心跳声。
咚！
咚！
咚！
就像当初我被锻造时那富有规律的敲击声，频率越来越稳定。
楚王虽然觉得越姬说得有理，但渐渐疏远了越姬。
贤德的女人通常都不受君王喜爱。
但越姬也不像刚入楚那么孤立无援了，她有王子章和蔡姬。
蔡姬对越姬说：“我没想到一个打猎，大王还整这么多花样，姐姐当时那样说，我都快吓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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