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萍，是我娘的名字。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我爹怒火冲天的冲着奶奶发火，我怯怯的躲在爹身后。
有那么一刻，我无比期望他能给我娘讨个公道。
可我又十分清楚，他不能。
我爹是个知识分子，读过几年书，识得几个字。
以往每一次奶奶骂我娘时，他总是不敢忤逆奶奶，只会在事后为娘擦眼泪。
我娘受过多少委屈，他就擦过多少次泪。
娘有一日忙着做活，饭没来得及烧。
奶奶便一把扯过娘绣的鞋，“我让你绣这个破东西！
你想饿死我是吗！”
“天杀的，我们老孙家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她硬生生拽着我娘的头发，掐的她乌黑的发掉了一堆。
我娘一边烧饭一边流着泪。
我爹走了过来安慰她，“阿萍，百善孝为先，娘打你也是气急了，她说的话也是无心之举。”
他为奶奶的所有行为找遍了理由和借口，可却又不敢在奶奶面前为我娘真真切切的说一句话。
果然，在我奶奶“哎呦”一声后，坐在地上又哭又嚷嚷着，“我可是你亲娘啊！
我也是为了老孙祖辈好，要真沾了邪祟，我可怎么跟你那死去的爹交代啊！”
“再说了，她生出那样的东西来，谁知道是跟哪个野男人乱搞！
不知廉耻的婊子！
那样死了也好！”
听到她这样侮辱我娘，我红了眼眶，梗着脖子说了句，“我娘她清清白白！”
“嘿你这个小蹄子长本事了啊！”
我奶奶当即起身要来打我，爹拦住了她。
他额头青筋隐隐浮现出来，我看见他死死握着手上的一块玉，带着隐忍的开口，“阿萍既已去了，娘就不要辱没她了。”
说着，他不顾奶奶的咒骂和怨怪，匆匆进了屋。
这一待，就是三天三夜。
奶奶将这一切的过错转嫁到了我身上。
“你若是个男娃，你娘又怎么会死！”
“啊！”
“你说说你娘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扫把星！”
她带着薄茧的手恶狠狠的往我额头戳，那力道大的让我身上又多了一块青紫。
结果，次日，她面色枯槁，脸颊处又凹陷了一块。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食了精气。
饭桌上，她桌前的饭菜纹丝未动，却一直阴恻恻的盯着我。
我总觉得她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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