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激动、兴奋、无所适从

沈云歇的瞳孔骤缩，眼神空洞，好像沉浸在某种幻想中。

怎么描述那种感受？

激动、兴奋、无所适从。

喜悦、幸福、欣喜若狂。

痴迷、渴望、患得患失。

他分明不是不想去抓住那个人追上他，是他不能，生理意义上的不能。

一阵阵浪潮一般的喜意从耳畔传递至大脑，将其中的理智一击而碎还不知满足，嚣张的游走在他全身，流遍血液，渗入骨髓，让他脊背震颤全身僵硬还无法自处。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声音存在？

无法用任何言语来描述，但在被听到的那一瞬间，已经行至永恒。

经纪人周扬从众记者中挤了出来，先扶了拉扯中歪斜的眼镜，理了理衬衫上的褶皱。他看见沈云歇还没有离开现场，颇为无奈地上前，把手搭在后者的肩上，一边说道：“沈哥，怎么还没走？一般不一下场就看不见人影了吗……”

周扬的手触上沈云歇肩上的瞬间，酸软感侵袭而来，他控制不住的跌落，思绪被控制住了一般，完全意识不到现在的处境，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如果不是周扬眼疾手快拉住了他，他此刻应该已经躺倒在地，摔坏了脑袋。

“沈哥，你咋了？！别吓我呀！！”周扬脸上惊吓的表情还没有收起来，焦急地与沈云歇对话。

后者突然从幻梦里挣脱，眼里一片茫然，带了些鼻音，原本华美的嗓音显得懵懵懂懂：“我怎么了？”

意识逐渐回笼，他想起了刚刚那个人……他的声音……

沈云歇眼神中的茫然荡然无存，无比清醒甚至带上了凌厉的意味。

没看到他的长相。

周扬心想：这不问哥你吗，我哪知道？但此刻显然要让先沈云歇恢复正常，他手上使力把人往上抬一抬，想说他可以做苦力把沈哥背到医院，沈云歇已经顺着力道站了起来。

轻微的失重感让他踉跄了两步，须臾，已经恢复到原本的状态了。

“我没事。”乐鼓与大提琴一同奏响，乐鼓的声音占了上风。

周扬没听出这其中有什么不同，在他听来都很好听。他又上下打量了下沈云歇的样子，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事了，即使心里好奇也没再问，把车子开了过来就把人载上了车。

出租车上。

严郁肴上车很匆忙，他把帽子摘了下来靠着车窗吹吹风。等冷静下来他才想起来，他现在身无分文，支付不起车费。

孩子立马就精神了，先留个联系方式，等他赚了钱再还吧。他默默想着。

于是他去看前端是否有诸如司机的驾驶证之类的东西，然而只有一个卡通摆件，是黑色的猫咪。

看来这司机喜欢小动物啊。

虽然严郁肴不是很亲近小动物，但他下意识认为喜欢小动物的人都很善良：“师傅，那个，我出门太急，忘带钱了，能先记个电话号码晚点我补给您吗？”语气里有着未掩饰的尴尬。

但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里藏有多“可怕的怪物”。这么长的一段话，“怪物”早已将司机的理智吞噬殆尽。

车子如同无头苍蝇不再目的准确，把严郁肴吓了一跳：“师傅！”

是他的提议太无耻了吗？把司机师傅都给吓得方向盘拿不稳了。幸好他们走的是小道，路上没有很多车，不然非得出个车祸。

“师傅你要不先把车停下来？”严郁肴手把着副驾驶座的后沿，试着建议道。

没想到车子立马就停下来了，只是极速刹车让他后背无法控制地贴到了座椅后背，他感觉眼前有好些花。

从车子摇晃到现在停下，司机一直很安静，让严郁肴生出些许不安：“师傅？”

司机也没动静，一句话没有说。

他去看后视镜，司机的脸上挂着口罩，只能露出一双眼睛，里面是他看不懂的神情。

非要说，可能是想杀掉他的阴狠。

很危险！严郁肴试着打开车门，没想到一下就打开了。他立马冲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跑了。

没付钱真的对不住，但这司机太可怕了！改天要是遇见了再把钱给他好了…

他跑得气喘吁吁，站在原地缓了缓。

刚刚走得匆忙，他的鸭舌帽落在了车上。其实本来无所谓，但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露出全貌，他顺手把连帽衫上的帽子拉起来遮住了脑袋，只露出半张脸。

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也不记得自己的家人，脑海里只剩下他的名字让他心里总是落空空的。

他现在一无所有，身无分文，就连身份也没有，他哪也去不了……

原先由于失忆以及一系列事宜让他还没有想到的事一下翻涌起来，落寞感和虚无感席卷了他的全身，大脑也开始游离与世界之外，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一段时间之后，他的耳边多了很多声音。

“说了多少遍，这场戏很重要，NG这么多遍，还拍什么？！”暴怒状态下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一下把严郁肴激醒了。

“非常不好意思导演，我会努力的。”低声下气又带着一分讨好。

“努力努力，一直都在努力，你的努力都到哪去了？！一点进步也没有，我看，干脆换个人吧！”这人是个导演。

“别换掉我！导演，我可以的！再给我一次机会！！”看来这个机会对他很重要。

所以……他是误入了剧组的拍戏场地？

似乎有点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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