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眼睛直直看了过来—我忘记了呼吸。
一双通红的桃花眼里是藏不住的憎恨，满脸的污垢尘土，却遮不住那绝世的容颜，我的手忍不住往前伸去，像是在触碰昙花一现的幻景，还没够着，便从龙椅上跌了下来。
落在地上的手仍在颤抖，身后的三儿马上扶起了我。
我紧紧抓着三儿的手，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人，声音中带着悲伤，“三儿，她是谁？”
“三儿，你帮我看看，前面那个人是谁？”
三儿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传来，他温和的声音反复提醒着我，“回陛下，这是北韩的公主，回陛下，她是北韩公主。”
我松开三儿的手，独自一人向前走去，走过漫长的赤金台阶，来到了她的面前。
小心翼翼地碰上那张满是尘土的脸，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撇过脸不愿回答，宫人想对她强行逼供，我挥手让他们下去。
我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整个朝堂的人都与我等着她的回应，大殿寂静无声，我不知问了多少回，才听见了她的回应。
“莺哥。”
看着她，像是看到了全世界最耀眼的珍宝，颤抖的手抚过她凌乱的青丝，我问她，“莺哥，你愿意住进永乐宫吗？”
永乐宫，是历代皇后住的地方。
我命宫人将莺哥送去了永乐宫，然后径直走上御台，低头睥睨群臣，“传朕旨意，即日起，解散六宫，后宫妃嫔，无论位阶、无论出生、皆可携带黄金百两，各自返家。”
在一片混乱中，一众大臣急忙跪下，纷纷求我三思。
可他们的皇帝向来是个疯子，四年前是，四年后的今天也是。
看着匍匐在地的群臣，我轻笑道：“怎么，这样不是如了众爱卿的意吗？”
“难不成，你们是想让朕一一将她们斩杀，再如一奉还吗？”
那日的朝堂不欢而散，那日的整个下午，司马乐都跪在紫宸殿外。
她跪在外面扬声喊道：后宫是权衡朝廷势力的重要手段，后宫散即前朝乱。
她说无论如何，后宫都不能散。
屋外的大雪刮得厉害，我命三儿给她披了一件狐貂大氅，没有见她。
后来不知他们在外头说了什么，三儿回来时说，丞相大人已经离开了。
“三儿，雀儿们准备的怎么样了”“回陛下，娘娘们现已聚在太和宫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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