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青楼女子生下来的小孩。
自出生，我就不算是有清白的人。
我娘一心把我送入隔壁的教坊司学艺。
同是下九流，青楼高看教坊司一眼，教坊司却是看不起我们的。
她努力了十四年，给教坊司送了不少礼，最后得了花柳病死了。
我没来得及为她哭一场，就被鸨母拉去接客了。
我遇到的第一个客人，是京城富商刘员外，他有着大肚腩和油腻的嘴唇。
刚进我屋，他就被他的太太扯着耳朵抓住了。
太太扇了我一耳光，把我扇得耳鸣，骂了许多难听的话，带走了他的丈夫。
第二个客人是个外表翩翩的青年，据说是因为我是个长得还不赖的雏儿，便要了我。
我坐在他的腿上喂他喝酒，一直期待着他的妻子也能过来将他抓走。
但他没有妻子，我没能如愿。
他看起来很满意我，承包了我一年之久。
他教我识字算术，给我带名学典籍。
他还让我写文章，我一共给他写了十封情书，他才满意。
我把不顺心的心事说给他听，他听得很认真，还像模像样的哄我，给我出主意解决。
后来有一段时间他没来，鸨母马不停蹄地给我安排其他客人。
打着我曾是顾先生包下来的姑娘的名头，替我替她，寻来了许多出身不凡出手阔绰的公子少爷。
那夜，进我房间的是一个模样俊秀的少年。
他的眼神带着轻蔑，抽出了腰间的软鞭子，将我扒了衣服，打的遍体鳞伤，半死不活。
临走时给了鸨母两锭银子，足足二十两。
鸨母殷勤送客，而后她粗肥的手掌捏起我的下巴：“啧啧，脸毁了，你去后边拾柴火吧，以后都不用出来吓人了。”
我巴不得。
后来我听说，少年叫李瑜，是冠军大将军嫡幼子，有断袖之癖，爱慕顾凌，因此对我痛下狠手。
我想，他应该去打顾凌，恃强凌弱并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事情。
我劈柴烧火，在厨房打杂，原本细嫩的手磨出了薄茧子，可我却觉得此时的生活无比自在。
脸上那道疤痕已经看不出痕迹，我只能拿着炭笔口脂尽量将它画的逼真可怖些。
那日我听闻顾凌冲冠一怒为红颜，替除名艺女画楼抽了李瑜三十鞭。
我一笑而过，不过是官家子弟为了自己的脸面，说的好似多有情一般。
鸨母看着我一片惨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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