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潜伏秦十载，毒杀秦之战神，未果。
因身份暴露，不得已，归国。
我归国那日，他亲自到城郊迎我。
凝望着我的眼睛，他隐忍克制，万语千言，汇成一句，欢迎回家。
他说，这十年，他每日都想着我，念着我。
我却已不再相信。
他想的，念的，或许只是那个曾经无所畏惧的自己。
1潜伏敌国十载，我终得以归国。
我十岁入秦，一来形势所迫，入秦是最好的出路，二来当时年幼，仗的不过是一时孤勇。
十年历练，我敛尽锋芒，凡事反复权衡，再三考量，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冲动与孤勇。
但十年后，我又冲动了一回。
三个月前，我毒杀秦之战神裴宥，未果。
且身份暴露，不得已，仓皇逃回母国。
十年前，我冲动的后果是背井离乡，成为一名生死不由自己的细作；十年后，我再次冲动，终得以归国。
虽回来得不甚体面，但我终究还是回来了。
细作暴露，结局只有死。
不同的只是死的方式。
还有，是被敌人杀死，还是被自己人灭口。
2我很幸运，活着回到了母国，周。
我在秦的最后几年，在京郊开了一家明月山庄，经过数年的经营，已是秦都最奢靡的销金窟。
皇室大臣都是山庄的常客，连秦国的皇帝都微服来过几次。
我因此获得了很多情报，政治、经济、军事，包罗万象。
这些情报，源源不断，都在第一时间送去了周。
我不但送回去很多重要情报，也离间了不少朝中大臣、世家大族，若不是我提前暴露，再过几年，秦必乱。
我本可以从容归国，如果我不是临时起意，决定毒杀裴宥。
秦之战神，不可战胜，我偏不信邪。
明明我占得先机。
我对裴宥了如指掌，他对我却知之甚少，这赌局我赢面颇大。
我自以为瞒天过海，放手一搏，却终是一败涂地。
事后复盘，我承认，我高估了自己，更低估了对方。
自大是细作最致命的弱点。
3虽然功亏一篑，但我这些年在秦的所作所为，那些源源不断送回去的情报，还是让我避免沦为弃子。
周派了一支小分队接我归国，虽然秦人围追堵截，但我仍安全回到了周。
回到国都的那晚，月朗星稀，与十年前我离开的那夜完全不同。
十年前的那晚，天灰蒙蒙的，没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