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一只螣蛇。
化为神龙那日。
我朝思暮想的小将军。
被两个妖怪抽去人髓，制成了美人皮。
也是那日，我才发现。
我的心上人。
原是个女子。
东兴三年，一个寻常的雨夜。
数以千万的老鼠从东西南北各方出发，将太疆国十三河官家的粮仓和钱库洗劫一空。
各地用来赈灾的物资于一夜之间不翼而飞。
消息传到天灵殿里。
年轻的帝王被气得吐了血。
连发三道旨意缉拿这个国之大盗。
天地一方的佘府里。
一条通体银白的灵蛇盘在房梁上。
幽绿的眼珠里倒映着奔腾而来的鼠群。
鼠群一进佘府。
就化成了一个个丫鬟奴仆。
院中骤然升起一团白雾。
雾散后。
房梁上已不见了灵蛇。
倒是有一亭亭少女从堂厅的青石台阶上慢步而下。
少女未着衣缕，肌肤莹润如雪。
一瀑青丝只用两根细竹枝绾在身后。
若借着月光注意到少女那幽绿狭长的眼眸。
便可猜到她就是方才那条灵蛇所化。
有一老妪上前禀报。
“主人，十三河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少女并不去看那些堆成小山的银钱和粮食。
而是朝着老妪盈盈一笑，问。
“我这个样子，可像人间的女子？”
老妪看着光溜溜的少女。
想起昨夜她在一个官人家里瞧见的姑娘。
诚实地摇头道。
“主人，她们都穿衣裳的。”
闻声，少女恍然一笑。
伸手从发间取下一根竹枝。
轻轻往空中一抛。
一件青黛色的衣裙就裹上了她的身子。
老妪这才点点头，退下了。
少女又指指院中的两个仆从。
吹出一团白雾，将他们变回硕鼠。
又将他们从硕鼠变成一对雍容华贵的老夫妇。
少女对着老夫妇行了一礼，娇俏地叫了一声。
“爹爹，娘亲。”
两个老鼠精脸上都露出了慈爱。
于普通凡人无异。
天灵殿里。
年轻的帝王本就为太疆国三年未断的涝灾发愁。
如今不翼而飞的赈灾物资更让他吐了血。
他朝伏在下首的国师声声质问着。
“不是你说杀了幸北陌那个妖女，天谴就会结束麽？”
“如今大旱虽止住了，太疆的天却像烂了个窟窿，三年不止。”
“这般下去，孤这大王的位子如何坐得安稳？”
敞亮的大殿里回荡着帝王没有得到回应的话。
一言不发的国师跪在下首，低着头。
一动不动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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